予情猛地蹦了起来,一把拔走钥匙,推着仙卢从滑开一条缝的门里挤了出去,再反手锁死,流畅得充满既视感。
仙卢不知道她在叹什么气,也没注意到紧随而至的、一丝丝刮擦门页的黏濡声响。
他看到之前被赶出厨房的侍从们慌乱无措地挤成一团,同样拥有备用能源的仓库依然在保鲜制冷,呆久了委实难受。
但见他们仍好好地活着,他也不禁悄悄松口气。
予情有些意外这里居然还有活人,一溜烟地跑去搭话。
仙卢远远站着,看她手舞足蹈地跟人交流,才片刻便一脸无奈地返回来:“我们走吧。”
“他们呢?”
予情点点嘴唇道:“都是哑巴,而且听不懂通用语,我只能让他们明白外面有危险……是去是留,我无法干涉。”
仙卢见她将钥匙插进锁孔,欲言又止。
他好不容易躲进来,现在倒要自己出去了。
予情便笑,“你不会真觉得这门能一直抵挡住吧?”当初极光可是根据生化对策案进行完全封闭的,对比下来这里的门墙跟闹着玩儿似的。
“可是,”仙卢挣扎着,“你知道外面成什么样了吗?那东西增殖的速度快到无法想象。”
予情抬手按住门,她倒觉得,外面并没有太大的刺激感,活性很弱,可能还不如厨房里开始闹腾的玩意儿……
如果不是它的中心在向其他地方转移,就是它自身出了问题,不管哪边都是个好机会——她一向是主动出击而非坐等天意的人。
但这种比较意识流的判断也无法传达给仙卢,想了想,予情推开木盒底部的弹簧盖,一段粗短的物事啪地落进了她手里。
那是个一掌长的机械少女像,表情温柔可爱栩栩如生,腹部有着她很眼熟的能源驱动装置,淡蓝的弧光在精妙细致的传输管件中流转。
然而少女像的颅顶却是中空的,里面团着一圈圈肉质条状物,乍一看跟鼓囊囊的鸭肠似的,有些恶心。
“这、这是——”仙卢惊愕地瞪大眼,“——好寒酸!好丑!”
“……”
“我觉得你的重点不太对。”予情委婉道,她亮出终极武器明明是想坚定他的信念来着。
仙卢冷冷环胸,一连串吐槽嘚嘚地吐了回来:
“好像谁没见过似的……我祖父的大剑和长弓可是首府研究院院长的作品,兼具血腥暴力与机械美学,你看你拿的什么玩意儿,跟垃圾堆里东拼西凑出来的玩具一样离谱。”
还真是,少女的□□颜色都不一样,用好几块不同的金属拼贴起来的。
“哎呀,还有长弓这种远程类的吗?”予情搓着垃圾堆里的少女,兴致盎然,“箭簇是什么做的?”
仙卢又翻起了白眼,“没见过,反正一般都是消耗型,需要补充能源或者休眠恢复,我家的长弓已经好多年没出过它的棺材了……不是,你的重点才不对吧,这东西哪来的?”
“悬崖下的隐世高人托付给我的,因为本人根骨奇绝,有救世之相。”予情笑嘻嘻地胡诌,“准备好了吗?要开门咯?”
“别东拉西扯的,”仙卢咬了咬牙,一把滑开大门,“你这招不管用了!”
总配合着一起东拉西扯的人又说啥呢……
合金门无声地豁然洞开,仙卢下意识一眯眼后退两步。
仓库里幽幽的冷光投射进了黑暗的走廊,在门前撒下光怪陆离的虚影。
“奇怪……”仙卢躲在门后喃喃。
虽然无法看清更深处,但就眼前能见的范围甚至可以称作是干净了。
走廊四面只残余着斑驳的血痕和不知来源的碎末,那骇人的、宛如子宫一般的筋膜肉壁却不知踪影。
予情缓缓踏出去,等了会儿也没受到任何攻击。
她扭头冲仙卢招手:
“你呆在我后面,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跑,跟我保持一致,能做到吧。”
仙卢上下看她,“你又不能完全藏住我。”
“我站你蹲,我劈叉你趴下不就完事了。”
“不行,我不想对着你的屁股,我的脸也不能朝着地面。”
“那朝着床单呢?”
“你朝着床单的时候我会给你庆祝的。”
“咦,现在不骂我死流氓臭Omega了吔……”
“死流氓臭Omega。”
东拉西扯间身后的门被人迫不及待地关上了,也带走了那点微末的光亮。
仙卢下意识揪住了予情的胸衣带子,跟着她亦步亦趋地往前摸索。
“……虽然我是国际大空港,但你这样也会让我有些尴尬。”感到胸衣下围正毫无阻碍地迅速往上爬升,予情沉痛道。
仙卢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带子,秒速搭在肩上。
予情举着孤单的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