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信徒步穿过沙漠就他么离谱。
顺便一提,荒芜之地的砂子是土黄土黄的,大多还掺着黑。
等这大型茶(辩)话(论)会(赛)散场的时候,就是予情都松了口气,吨吨地往嘴里灌水。
恢复安静的1100号里只剩下她,和在门边站成一排的三人。
充能复启的终端在桌上嗡嗡地震个不停。
予情点开光屏,转瞬被各种视讯申请和信息淹没。
但她依然在顷刻间捕捉到了那条最特殊的信息。
予情神色不变地抬头噗嗤笑,一边展开胳膊:
“干嘛呢,给我守门啊。”
马歇尔红着眼圈扑进她怀里。
予情心满意足地伸进他衣摆里一顿揉搓,这手感,又弹软又滑腻,真不愧是她价值二十贝云巨款的马歇尔小可爱,被治愈了。
艾思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连带着一向目中无人的瑟里曼也使劲挤了过来——
谁都没有碰触对面那张叠得干净整齐的小床。
谁也不敢提起缺席的那个人。
撇除一堆无用堆砌的辞藻,予情说了说被眯眯眼带走后的经历,当然不能提起的她就用其他方式代替过去。
再一听到仙卢差点被押做贼窝夫人,瑟里曼幸灾乐祸的笑掩都掩不住,简直快溢出脸盘子。
艾思睨了他一眼:“能不能有点出息。”
“哼,”他也坦率,“你瞧他整天端着贵族少爷的姿态,我就看不上。”
予情便委婉地打击道:“我俩现在关系还成,搞不好他要和我们做牌友了,你得提前摆正心态,回头输成涂鸦墙别赖我。”
瑟里曼:“……”
他捏着奶油派毫无震慑力地蹦了起来:“不要不行不许!不带他玩儿!”
马歇尔偷笑,一抬头望见予情坑了麻赖的短发,眼圈又开始变色。
这些天难过的事情太多了,他一双眼睛总是肿着。
可自己也好,外强中干的瑟里曼也好,他们都没有勇气做最先开口的人。
艾思拍了拍他,“我们走吧,让她先休息。”
予情冲依依不舍的马歇尔笑眯眯摆手,然而门一合拢,那张总是荡漾着笑意的脸便淡淡地沉静下来。
她再次唤出光屏,从密密麻麻的通知中点开那条不再跳动的讯息:
【尽管我为这一切感到羞耻和痛苦,但可悲的是即使重来一回,我依然会抛弃所有与他再次相见。
亲爱的朋友,我本不该在你困难的时候跟你唠叨什么恋爱琐事,只是除了你我也无人可以诉说,就听我最后悲观一次吧。
从此愿你自由安好,不要再回来。】
“……你已经见过他了是吧。”
予情越过光屏看向去而复返的艾思,“嗯,怎么那副表情。”
艾思一直是俊丽而富有攻击性的,当他低着眉眼看人时便显得格外冷艳锐气。予情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眨眼竟已过去许久。
就是这样凌厉的美人流露出脆弱的时候才更加让人介怀。
“我应该劝他的。”艾思一把扯下皮筋,深棕的发丝乱七八糟地落在肩膀上,“他总是接待一些特殊的客人,偶尔被伤得重了,就留宿在其他人房间里不让你发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压垮他的理由,但我正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一直是坐视的那一方,坐视那个人渐渐失去棱角,坐视过于柔软的克吉奥泥足深陷。
而后陷入毫无用处且虚伪的自责和自弃中。
予情长长地嗯了声,蹭了蹭嘴角:
“这也是个切入点呢……”
“切入什么?”
予情笑了笑转头安慰道:“自我满足也没什么,不用跟自己抬杠。何况我不认为克吉奥先生会因为不相干的客人而结束生命,他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你劝不劝他都会继续的。”
艾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觉得有问题?”
“唔,但也不完全排除他的确是自己放弃了。”
艾思坐在床沿,捂着脸深深地吸气。
予情歪头看他:
“哭了吗?胸口借你?但你得让我摸一摸肚皮。”
“……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