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电梯里没有人,他放肆地怼了怼她的胳膊肘,凑近她,小声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的女朋友。”
桑渺默认
电梯金属门缓缓打开,她踏出轿厢,回头看他,郑重其事地说:“有些话,我想提前和你说清楚。”
病房的门在他们进来后被反锁,两个人,一个坐在病床边缘,一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分立而坐。
桑渺的手里捏着个手机,翻来转去,转到三回,她说:“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点点头,说:“正好,我也没有。”
桑渺沉吟片刻,以前还在读书,暂时不用考虑这么多,然而过去这些年,有些事再怎么忽略还是会被提起。
桑渺打完腹稿,慢慢地说出她的想法,她说的很慢,像是在给他足够的理解时间。
“我的意思是,我有可能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想结婚。”
果不其然,他原本交缠的手指,在话落那一秒停顿了。
桑渺的心沉下几分,慢慢呼出一口气:“我觉得我不该欺骗你,我们提前说清楚,其实能够避免很多问题。你要是想提前止损,我也理解。”
“你选择结婚,我选择不结婚,没有对错之分,这只是两种背道而驰的生活方式。”
“我可以恋爱,但我不想结婚。”
只是这话说的怎么像在耍流氓呢?
桑渺提前垂下了眼睫,她从小就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和憧憬,因为她见识过一地鸡毛的现实生活,也撞见过夫妻俩厌倦彼此的场面……
光是经历过她亲爸亲妈那一场婚姻,她很难再想结婚。
“你要是接受不了,那我们就这样当朋友吧。”她恹恹地说。
话音刚落,房间陷入一片沉寂,“滴答滴答”——秒针有规律地转着圆圈,一圈接着一圈。
走廊上的脚步,一下接着一下,落进了彼此的心头。
她有些恍惚,耳边充斥着周遭杂七杂八的动静,分神之际,他握住了她的手。
她抬头愣了愣地看向他。
付念寒一脸认真地说:“我确实是想和你结婚,但前提是你愿意,我不会也不想勉强你做那些会让你不开心的事。”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接着说,“而且结婚其实就是领个证的形式,我知道国外有很多夫妻都是不领证不结婚的,我身边也有一些朋友是不婚族,就是以后生小孩好像有点麻烦,我听说还得办个准生证才能生?”
他越说简直越离谱了,桑渺忍不住抽出手,“瞎说什么呢?谁要和你有孩子?”
付念寒干脆坐到病房床上,一把挽住她的手臂,扮可怜状:“你以后可不要抛弃我啊,不然我没名没分还惨遭抛弃,太惨了。”
桑渺:……
晚上的时候,付念寒上去陪护,中途被他妈赶下来过一次,听说是梁隽嫌他脸上没表情,看了影响心情。
他下来陪了桑渺片刻,然后又上去了。
毕竟是亲妈。
桑渺看得出来他和他妈的关系不像他表现得那么疏远,听到他妈入院的消息,付念寒那张岿然不动的脸白了那一瞬间。
付念寒和梁隽都是刀子嘴豆腐,一脉相承的母子。
第二天一早,梁隽被推入手术室,手术做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回到病房。
桑渺做完了剩余的几个检查,也过去探望梁悦。
她到门口后,发现病房里有其他客人。
桑渺坐过道上的休闲椅,扶手旁还放了个边几,一盆阿尔提亚,粉嫩的花瓣缀在枝头,大有压弯枝头的做派。
桑渺开始回复手机的消息,她的同事们派了代表晚点儿要来医院看她,一个小时后到医院。
因此她不着急,先探望过梁隽,再回自个儿病房也不迟。
背后传来皮鞋的踢踏声,脚步越来越近,最后踏出房间,那人正好与她对上视线。
那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瞬间擦肩而过。
桑渺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不是付念寒他爸爸的那个助理吗?好像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