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
“是江助理你找我?还是你的老板找我?”她笑着说,“像你这么过来医院探望病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江助理面不改色地说:“付先生提醒您,他还是原来的态度,和桑小姐您说过的话不会变。”
桑渺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生气,生气就会长结节,她在心中默念,脸色不自觉地拉了下来。
桑渺扯出一个笑容,阴阳怪气说:“我当然不会忘记,付先生的那些话,我一直铭记于心,时不时地拿出来鞭策自己。”
当年的气没有发泄出来,正好趁着今天这一回说清楚,怎么哪哪儿都有他们?
“你们付先生现在都这么敷衍了?他人都不来,单凭你的几句话就想打发人?我还是以前那句话,不要在我身上下工夫,我不会听你们任何。你们若是有能耐找服付念寒说去,让他乖乖听你们的话。”
江助理的脸色着实不大好看,先前大约在梁隽那里吃了瘪,这回又被她回怼,盯着她看了好长一会儿。
说不通,看来这次真的要死缠烂打,赖在小寒身边了。
江助理不再多说,转过身,不知何时付念寒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
桑渺没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径自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丢下一句:“慢走不送。”
随即把行李箱又拖了出来,重新理了一遍。
脚步声迅速远去,桑渺回头瞄了眼,人终于走了,她忍不住一声冷哼。
——
下午付念寒替她办了出院手续后,开车送她回家。
医院离A大教职工小区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车子迅速地停在那颗柚子树下。
几天不见,她竟发现一个个绿色的小果挂在枝头,好似挂满树梢。
柚子树的清香味顺着微风拂进车内,她弯起了嘴角,扯扯他的衣袖让他看。
付念寒顺着她指的方向,透过车窗望去,笑着说:“等它大了我给你摘个下来,很甜很香。”
“说得你好像吃过一样。”桑渺嘟囔道,不经意瞥见他的胡茬,顿时有些心疼他。
她在医院住了三天,他三天都没有睡好。
说她不感动是假的,她这二十多年没人再这么对过她。
换作是她,她绝对做不到,如此不计得失地对待一个人。
她伸出手,摸摸他的下巴,稍显毛糙,有些戳手指。
“去睡会儿午觉再回医院吧。”她往楼上努努嘴,提议道。
付念寒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摩挲过去。
略抬眉眼,付念寒对上桑渺担忧的目光,笑了出来,他轻捏她的脸颊,说:“感觉又瘦了,我要回公司一趟,几天没去,有些事必须得先去处理。”
桑渺说不动他,开玩笑似的说:“我是注定当不了老板,你这个CEO作息,我吃不消。”
付念寒笑了两声:“没事儿,你能当我的老板,这个活你肯定干的轻松。”
这个人真的是……在她面前没一句正经话。
安全带卡扣“啪嗒”一下打开,桑渺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左脚踏在车外,回头沉吟了片刻,还是把江助理来过医院的事告诉他。
“你爸爸那位姓江的助理,他来过病房说了几句。我琢磨着,你爸爸应该会去找你聊我们的事。”
付念寒说:“我看见了,你只管按照你的心意,不过下任何决定前,你要和我通气商量。”
他说的是她当年单方面地向他提出分手,还不由他拒绝。
桑渺也想到了分手的事,她哪能掉进同一个坑里?再说她在外面风吹雨打,心态磨炼得金刚不坏,再也不是那个被门当户对理论打击得崩坏的桑渺了。
她点点头:“这回我就不就和你说了?”
她想起江助理走之前的表情,打算先在付念寒面前铺垫几句:“嗯……就是我话说的不太好听,看他脸色估计被我气饱了。”
其实付念寒都听见了,江助理确实有被她气到,在他面前说了几句她的不是。
桑渺还在吐槽江助理:“现在的社会都奉行如此真心实意为老板打工了?”
“他是我爸那边的亲戚,算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哥,跟了他好些年了。”
桑渺恍然:“怪不得干活这么卖力。”
付念寒也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她的行李和几箱水果,边走边说:“我不大喜欢他,他在我爸身边待了好多年,做事风格和行为习惯都和我爸非常像。”
话音一转,他说:“我们的事只需要我和你同意。而且我妈也同意了,她才是我的家长,其他人的想法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