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已经是花咲请假以来,我不知道第几次发出的叹息。
“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情。”
如果花咲是纯白的受害者,如果她和东云一样,我或许就不会如此为难。
但她不是。
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并不是无缘无故对同学做出那些事情。
但她的举动毫无疑问是错误的。
我只是做了,作为教师而言,最正确的事情。
就算我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这样告诉自己,都改变不了我在教室门口吼着她的名字,让她不要来学校的事实。
记得有一个寓言故事的大意是这样的。
有一个儿子从小脾气暴躁,父亲就让他每次发脾气后,在木板上订下一根针,很久以后,儿子不再那么容易发火,父亲就让他一根根地把针拔下来。
原本完整的木板上留下了一个个的孔洞。
——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是你的话语给人造成的伤害,就像这些洞一样,在听到的人的心里成为了永远的伤痛。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如果我们不是师生关系,我就可以像青君一样,毫不犹豫地说“我相信你”,或者像你的朋友们一样,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这边,为你说话、为你证明。
但是不可以。
作为教师,我必须要维护秩序,我必须要做正确的事情。
“……”
我长叹一口气,摘掉眼镜靠着椅背。
日光灯原本有这么刺眼吗?
她现在应该开始讨厌我了吧,她应该不会再用那样憧憬的眼神看着我了吧。
说起来,圣诞节的时候,那个剧本姑且不提,她的演出真的非常精彩。全身都散发着“请一直看着我”的魅力。呵,到底是她本身就具有演员的魅力,还是她对我已经有如此的魅力了呢?
我将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口,那里的心跳声热忱而又强烈。
光是想着她的模样,我就会变成这样。
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我不是你的老师,现在的我就不会如此痛苦。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我的意义不再是学生而已了呢?
最开始只是个麻烦的学生,叛逆又无法用普通的方法教育,如果是普通的顽皮学生,有更多简单粗暴的办法,但我一眼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顽皮,她有着纤细的内心,她只是想要被人关注,最好的办法是用直白的信任代替训斥。
所以就算是她成绩最差的时候,我也没有训斥过他。后来她的成绩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会冲动、会恶作剧、会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掩盖内心,但她并不是能用训斥教育的孩子。
她想要的是信任和被人关注。
我明明很清楚,却亲手破坏了她的信任。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桌子上的闹钟的时针指向数字十一。
已经这个点了吗?
“……还不想睡觉……”
开车出去转转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