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山中的风带上穿透的冷意,吹起杨语的发丝,带到文尘脸庞,引起一丝痒意。
四周似乎突然就安静了,只有树叶簌簌声和小溪流淌声,方才还嬉笑的人声,突然就消失了。
看着杨语的眼睛,文尘瞳孔微微闪烁,没有回答。杨语只是“说,谁派你来的?”
依然是沉默,文尘眼神飘忽,看向别处。
“让我猜猜。”杨语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随意道“凌国奸细?”
文尘睁大眼睛,看向杨语,脱口而出“不是。”
“那你是什么?”杨语的眼神离开文尘的脸,上下打量一番,道“别以为本将军不打美人,就拿你没办法。”
“是你自己乖乖交代,还是要本将军……”说到此处,眼神不怀好意的飘向文尘的嘴唇,轻声道“好好招待一下你?”
躺在地上的朱岳,意识朦胧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被‘凌国奸细’四字惊了一身冷汗。虽然他是随口胡诌吓唬人的话,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分量,足以让他俩死上一次了。整个人都清醒过来,连忙插入话题,虚弱的说“将军,我们自王城而来。”
杨语瞥了一眼朱岳,“我知道。”
眼神再次转向文尘,松开手,嘴角扬起恶劣的笑容“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还有什么好问的,明明心知肚明,明明知道他不能说出那个人。文尘只能扯谎,“回将军,在下久闻将军威名,实在仰慕您在战场上的雄姿,不远而来,只为见将军一面。带给将军带来困扰,是在下的错,还望将军海涵。”
闻言,杨语久久不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倒是本将军误会你了。”
“是在下冒犯。”
杨语不再多言,抬起手做了个手势,林中立马走出两人。杨语起身道“带上。”
朱岳被两人架着下山,一路五人皆沉默不语,静静走着,到了山脚,朱岳体力恢复了七、八成。
杨语骑上马,淡淡说了句“跟上。”
一路直奔安南王府,两名侍卫跟在文尘和朱岳两侧,以防逃跑。到了安南王府,杨语跳下马,把手中缰绳丢给府卫,文尘坐在马上没有动作,朱岳也就跟着不动。
“怎么,方才还大胆跟本将示爱,现在扭捏起来了?”
“……??”什么时候示爱了?你管那叫示爱?文尘气结,一时哽住说不出话。
只见那人还在那突突放毒,“你跑那么大老远,不就是为了看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每时每刻跟着我,吃喝拉撒,一刻都不分开。”
“不必。”停停停,再让他说下去,直接拜堂成亲去了。
“不必?”杨语微微眯眼,然后恍然大悟,不可一世道“跟本将不用玩欲擒故纵那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出现一丝裂痕。文尘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将军,之前跟踪您是在下失礼,希望您不要误会,在下只是仰慕您,不是倾慕。”
“本将站着说话,你坐着?”
一口气哽在喉咙,文尘只好下马,还没来得及说话,杨语直接转身走上台阶,“带进来喝茶。”
于是,主仆两人被迫的自愿进了安南王府。
虽说一直有五花八门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说杨语是断袖,玩的花,玩的狠,时常流连于戏楼和象姑馆。西南本没有象姑馆,也是这两年杨语断袖的传言愈演愈烈,才有商人来此处开辟市场。
但,不管传言有多荒唐,也从来没有杨语把人往家带的传言。安南王府毕竟不是小门小户,规矩还是有的。所以,文尘还算安心,不管传言真假,至少在王府,还是安全的。
安南王府与王城府邸不同,王城高门大户大多是风雅的楼阁水榭,造自然观景,水石相映,家中只挂些字画,以显朴素。当然,家中一树一木皆价格不菲,字画也都是千金难买之物,不过是不懂之人觉得朴素罢了。
爱财之人,字画也挂,其他东西,只要是贵的,通通要放在明面上。多了些富丽堂皇,少了些文人风骨。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精致,不过是精致的点不一样。
安南王府倒是大气磅礴,就是不够精致,文尘甚至很想用粗糙二字来形容。占地面积不小,但是占了个寂寞。刚踏进大门,入眼是一块空地,或许,也可以称呼为院子。院子里很空荡,只有中间放了口大缸,里面养着浮萍和几条不知什么品种的小鱼。
这个疑惑很快解开了,杨语很是得意指着缸道“这是本将亲自钓的鱼。”
“将军厉害。”文尘敷衍的夸赞。
继续往前走,是一个大厅堂,通常人家会在厅堂放个屏风或是挂个字画。文尘放眼望去,只有桌椅,实在是暴殄天物,可惜了那黄花梨木。
走进了些,文尘发现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高坐两边的黄花梨木做的托架上,摆着两颗夜明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