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文英已经不顾还在微微发烧的身体,买了一个花洒准备去她们宿舍,走到门口却又忘了需要提前申请并得到相应宿舍成员的允许才可以进入。他在和给陈英柯还是方楚敬打电话之中纠结,陈英柯肯定不会同意,但是即使方楚敬同意贸然进入也会吓到陈英珂,他不想让她看见他这么失礼的行为。
思绪良多,再加上低烧,他已经面色发红,站在女生宿舍门口不知所措,看着宿舍外的其他男男女女,他也有些尴尬。
陈英柯这时候准备去图书馆归还上周借的两本书,她看见程文英那样站立在路口的石榴树下,他此刻只穿着一件灰色的帽衫,微微发皱的卡其色长裤,蓬松的头发有一点杂乱,石榴残落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站在这里他似乎经历她所不能感同身受的无限的悲伤和纠结,摇摇欲坠,如同因无人采摘而必将掉落至污泥中的夏天的果子,他此刻多希望她能将他捡起,而不是任他自由腐烂。
她感觉他可能是来这里找她的,因为除了找她他似乎也没有需要靠近这里的理由,她有些想他,那天那样离开并不是她的本意。本想直接无视他的存在,陈英柯已经低下头沿着能离他的最远的距离迈开了腿,但他还是一眼捕捉到了她的存在。
“陈英柯。”他焦急地呼喊她的名字,害怕她听不见,或者装作听不见,用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尽最大的心力呐喊,祈祷,甚至是哀求。
“什么?”她心想,真是分手了,喊人已经这么生分了,可她又没有理由借此多想,多想无益。
“英柯,听说你宿舍花洒坏了,我买了,型号应该是对的,我给你换吧,对了,你现在要去干什么?”他赶紧解释他的来意,他不知道这么说是否合适,他本身也不是那种会在脑海中组织措辞的人。
“我已经和宿舍后勤申报了,应该明天就会给修了,其实不用麻烦你的。”陈英柯向他解释说,她这时才发现他微微发红的脸,“你是不是还在发烧,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去给你换吧,后勤总是要比他承诺的时间晚很多,一直修不好对你来说太不方便了。”程文英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今天似乎是带着使命赶来的。
陈英柯看看手中的书,又看着程文英的脸,他原本就炙热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我和阿姨说一声,你和我来吧。”
程文英得偿所愿,他并不是想窥探陈英柯的私生活,之前恋爱期间,陈英柯从来没有带他来过她的宿舍,如今分手了,他却能来一观,看看他心爱的她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此刻也有些期待,更夹杂着一些苦涩。
陈英柯先给方楚敬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要带程文英过来,问她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她先收拾一下,方楚敬此刻正在怒骂毕誉衡,就直接说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让程文英自便就好。
得到方楚敬的允许后她放程文英进入,开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整洁的一丝不苟的酒店风宿舍,反而是很有生活气息的暖色调的装饰让他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他觉得这样的颜色好适合陈英柯。穿过玄关就是两人的床和书桌,宿舍并不大,根据两人的使用习惯宿舍大致分成了三个区域,各自的和公用的。反而属于陈英珂的那块东西更多一些,他只记得她的包里一般只装着手机、卫生纸和身份证,而陈列在桌子上的驱蚊液、化妆棉、几个水杯、盒装果汁......还有用完没有扣盖子的散粉盒子,他觉得这样也很正常,女孩子的生活总是更精致一些。
他觉得这样很有生活气息,让他感觉自己更了解陈英珂了。别人都说她冷冷的,即使微笑着打招呼,和善的交谈,他们也觉得只能从陈英珂的言语中窥探到她心脏的形状,却看不到她心房中的装潢。他一直觉得她有一颗烈火般熊熊燃烧的心,只是缺乏开启她心房的钥匙,于是看到这样的宿舍,他不禁说,“英柯,这房子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鹅黄色的风格是楚敬选的,我也很喜欢。”陈英柯顺手把她的收藏宝盒盖上盖子,其中就有程文英书包中的一个吃完的曼妥思铁盒。“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他现在并没有那么需要那杯水,低烧的晕厥感一点点侵蚀着他的大脑,但还是尽力唤醒双眼看清陈英柯的容颜,召唤双耳听清陈英柯的话语。“我去换花洒吧。”
陈英柯看着他来到这里就一刻不停歇,身体仿佛也有透支的感觉,心中那股愧疚之感便油然而生,极易陷入思考的习惯此刻又支配了她,但这次她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强迫自己此刻只看着程文英,“不,你需要休息,你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儿,可以睡在我的床上。”
“可以吗?但我不是来这儿睡觉的,带我看看花洒吧。”程文英知道在这儿休息极不合理,虽然女生宿舍的规定是男生白天可以在有女生宿舍成员的陪同下进入,若他真睡在这里,他简直觉得自己司马昭之心。
陈英柯看他如此坚决便也不再劝他,带他进入浴室,经过检查,也就是花洒时间太久被水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