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院的院子里有几分清冷,竹子瘦高的影子在院墙边摇晃,连鸡都缩在鸡棚里取暖。
苏卿卿眼珠子一转,冷笑道:“大哥,我好心好意,你却丝毫不留情面,莫不是这东篱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如此,我更要进去一探究竟了!”
苏卿卿说着就挺了肚子要往里闯,仗着自己怀有身孕勇往直前,小竹却突然从阴影里跑出来挡在苏卿卿面前,她依然那样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但也打开双手鼓起勇气道;“二夫人,不得对我们大少爷无礼!”
苏卿卿听了这话,仔细一看面前这个怯生生的丫头,眼睛都瞪圆了,一个巴掌打在小竹脸上,啐了一口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少奶奶面前放肆!在这暮府也不看看谁是主子,敢来挡我的道!冒冒失失,胆大妄为!本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儿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把你剁碎了喂狗去!”
小竹闭着眼睛,死死抱住苏卿卿的腿道:“小竹就是死也要护着少爷夫人!”
“你个贱丫头死丫头,还不认清形势,赶紧滚下去!”苏卿卿身边的丫头紧跟着苏卿卿,一边扶着苏卿卿,一边将小竹拉扯开,大声训斥,满口唾沫横飞,个个趾高气昂。
一伙人正从小竹身边经过,走到暮清溪面前,准备无视这个又瘸又瞎的废柴少爷,斜刺里突然飞出一排小石子,打在他们膝头。
一下子,个个的膝盖都像被刀锋剜了被铁鞭抽了似得,别提有多疼。
一伙人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哎哟”声翻天,更严重的是那苏卿卿,直接被石子击得跪在地上,双手伏地。
苏卿卿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跪下的,只觉得方才膝盖一软,就不受控制了,但好在地上不知为何有些软绵,身子并没有受太大撼动,不过膝盖疼得打紧。
这感觉,有些诡异。
苏卿卿发簪滑掉一只,头发松懈下来,耷拉了几缕松碎的头发,她惊恐地抬起头,寻找那些不明飞行物的来源。
看到的,却只有暮清溪,他双眼覆着一道白绫,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面无平静无波,左手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轮椅的扶手。
而明月却睡眼惺忪的从屋子里走出来,打了个哈欠道:“院子里怎么这么吵,清溪,发生什么事了?咦,大清早的,弟妹为何行如此大礼。”
“许明月,你使了什么妖法!我早就听说这暮府闹鬼,大白天的就听到有人鬼喊鬼叫,我也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你说,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我家嫂嫂是不是早就被你夺舍了!”
明月心道,此言差矣,一者她不曾夺舍,再者方才不对劲的并不是她,她分明看见一排灰色的不明物体从暮清溪袖子里飞出来。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苏卿卿,如果你的舌头不想要了,我想我不是没有办法。”暮清溪道,他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他感到这院子里就像有一群乌鸦在“呱呱”乱叫,让人心烦,“暮府,还轮不到你来放肆。”
一旁苏卿卿的丫鬟倒是比她主子冷静几分,见他们这么多人也占不到便宜,甚至气势上还要落后三分。
丫鬟忍痛从青石地板上爬过去拉住苏卿卿,在她耳边小声道:“二少奶奶莫要动怒,当心动了胎气!这东篱院奇怪得很,咱们赶紧离开,等见了老夫人夫人,咱们再把这膝盖上的伤拿出来给大家看,告他们一状,自有人收拾他们!”
苏卿卿听了觉得颇有道理,喘了几口气,心想好在平时巴结老夫人巴结得好,这家中还不是都得听她老人家的,又想着如何演得重些,让老太太好好惩罚这个不正常的许明月。
“卿卿,老夫人近来很是宠你,这是你的福分你当珍惜,若是恃宠而骄搬弄是非,恐怕到头来适得其反。这东篱院没什么好茶好点心招待,我也不留客,你还是快回去好好休息,还有一场大戏要演不是么?”
明月耳朵可灵敏得很,苏卿卿鲁莽,她倒不怕苏卿卿去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只是苏卿卿此次前来找她麻烦,必是得了她不在府中的小道消息。
之前看到她翻墙出去的那些人,据暮清溪所言都被解决了,那么她极有可能是在外露面时被认了出来。看来乔装打扮后的夜行之旅已然多了一重危险,当另寻他法才好。
“嫂子说得极是,弟妹受教了,我们一会儿见。”苏卿卿扶腰从地上爬起来。瞪了一眼明月,带着丫鬟小厮,捡起地上的灯笼,往外去了。
一群人走后,暮清溪转动轮椅,准备进屋,明月适时叫住了他。
今日暮清溪如此维护自己,明月心中多少是有些感动的,虽不是真正的结发夫妻,可到底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便也如战场上的兄弟一般,互相扶持着,心中不禁一暖。
感谢的话到了嘴边,只是瞧着暮清溪淡漠的侧脸,明月也煽不起情来,只是问他:“你不问我去哪了吗?”
暮清溪顿了顿,道:“没兴趣。”
明月干咳两声,心道此人怎么这样?刚才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