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每周植物课,她都会给我送一张书签,然后下课之后会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没有太多的话语,似乎这已经成了默契,而在其他的时候,我们基本上是不联系的,偶尔,她会去看我打篮球,但每次看到我打完后,又走了。我不知道这算什么,但那时的我也没有朝爱情方面想,毕竟,我们没有做任何情侣会做的事情,只是,在植物课上坐在一起,然后,一起去图书馆,我备考英语六级,她备考教师资格证,如此而已。
在11月底和12月初,我们考试完毕,却一刻也不敢松懈,我们还要准备期考,大三的课程全是专业课,虽然大学的学习和生活自由了很多,但,该学习的时候,我是不会松懈的。
而叶蓁蓁更厉害,她一边备战期考,一边还准备教师证的面试,几个月的接触,我确实对这个女生刮目相看,不是我认为的蛮不讲理、霸道、娇气,相反,是一个很自律很上进的女生,有时看到她,我就会觉得,我要再努力一点。
在这学期接近尾声的时候,植物课也上到最后一节课了,这天,她送我西湖十景中的最后一景“平湖秋月”的书签,我看了背面,桂树的叶片。
我笑了:“你啥意思,干嘛把秋天的一张留到最后?现在都冬天了好吧。”
“那你想,现在还有几棵树还有叶子嘛。”
我想想也对,调侃道:“你之前就说了凑合,现在咋不凑合了?”
“那你是想断桥残雪最后一个咯?”
我耸耸肩:“我无所谓啦。”
“然后呢?”叶蓁蓁问。
我拔腿朝外走:“谢谢你送我书签。”
她追上我:“沈亦洲,植物课学完了,书签也送了十张了,怎么样,有收获没?”
“嗯,收获很大。”
“比如?”叶蓁蓁试探性的问。
“知道了西湖有哪十景。”说完,赶紧跑,叶蓁蓁在后面追。不知为何会突然跑,有时候有些动作是不是就是下意识的,根本不会过脑子呢?
叶蓁蓁在后面喊:“沈亦洲,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停下,看着她,她问我:“你老家是在山东哪里啊?”
这小妮子,干嘛突然问我老家?我警惕的看着她,问:“干嘛?”
“这阵子我有一个想法,现在农村的留守儿童特别多,他们放假之后有寒假作业,但是父母不在身边,没有人辅导作业,而且留守儿童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这对于我进行案例分析很有帮助。”
我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一个大城市长大的女孩子,居然有这样的想法,是我这个男生都不敢想的,但是,她的脸上写着认真二字,我还是提出了质疑:“你父母同意吗?再说,你可以选择杭城周边的农村,没必要跑到我们山东去。”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一个20岁的女大学生,寒假期间跑到离家快1000公里的山东农村当志愿者,开什么玩笑。
“杭城周边的条件都很好的,再说,我一个人哪儿成啊,肯定要你帮我啊。”
“我帮你?”我看着她,感觉这小妮子在天方夜谭。
“对啊,别告诉我放假回去你就纯玩儿啊。”
“那…那…”我想着怎么拒绝,一时想不出理由,结果变成了结巴。
“哎呀,什么这啊那的,我又不住你们家,就当是社会实践啦。”
我禁不住她这样说,于是将我家的地址报了出来。我看到叶蓁蓁当着我的面在地图上搜索着,在她将地图放大之后周围全写着什么村什么村的地方,就是我家。我浑身不自在,不明白怎么就将地址报了出来。
“你之前说去过山东,去过山东哪儿?”我见她仔细看着地图,感觉像在她面前脱光了衣服裸奔一样,赶紧转移话题。
“青岛和烟台都去过。”
果然,条件好的人就是不一般啊,我到21岁了,都没有见过我们大山东的海,她只去过两次,就去的热门旅游景点。我低着头走着,不再说话。
没有了植物课,意味着马上要期考了,我在最后关头全力备考,和叶蓁蓁也没有联系,而她,也没有联系我。
离考试只有三天时间时,我抽空去打了会儿球,老实说,一个星期没打球了,感觉每次期考之前都绷的有点紧,今天想调整一下。
在打了一个多小时,感觉浑身都出汗之后,我拿起衣服准备回宿舍,这时叶蓁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上拿着一个蓝色牌子在我眼前晃。
“啥玩意儿?”我试图看清楚,以为跟我有关。
“志愿者的工作牌呀,哪,已经下来了,就这个。”
我大概瞟了一下那个牌牌,有照片,写了名字等信息,志愿者几个大字上盖着红色大章章:“真准备去啊?”我问。
“那当然,决定了就要去做,做了就要做好,这是我的人生信条。”多好的人生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