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忙拱手道:“谢三公子说得在理。风神前辈乃仙界的正位上神,我一个看管书库的无名书童,岂敢越矩犯上。再说,这棋局并非我所创,前辈切莫归功于我。我能解棋局不是因为我棋艺高超,而是因为我刚好熟知解法。”
季晓棠不依:“我愿意叫你啥,你也管不着。当然了,你也可以无视我。”他指着棋局道,“我不找你喝酒了,你解给我看。”
莫待道:“请前辈先答应我,莫乱了辈分,我方能安心下棋。”
“看不出来你还挺向着轻云。行,以后我不叫你兄弟就是了。”
“多谢。”莫待刚挪动葡萄籽和石榴籽的位置,几个年轻人围了过来。其中数夜月灿的脖子伸得最长,话最多,嗓门也最大。别人看几眼就走开了,不多说也不多问,他的嘴巴就一直没闲过:“呆头鹅,我以前只知道你剑法超群,没想到你棋艺也这么好。”
季晓棠本来紧盯着棋盘生怕漏看了,闻言看了看莫待:“你剑法也很好?”
莫待捡去一个石榴籽,落下一颗葡萄籽:“我最拿手的是炒菜做汤调酒,前辈可想尝尝?”他看了谢轻云一眼,又看了夜月灿一眼。“酒饱饭足,你俩不妨出去散散步,看看琅寰山的夜景。反正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就这么待着也挺无聊的。”
“也是。待着多没劲,咱俩溜达溜达去。”谢轻云拽起夜月灿就走,无视了他要看完棋局的要求。他俩刚出了殿门,雪千色也溜了出去,袖子里藏着喝剩的小半壶百香蜜。
季晓棠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三界中,令狐云骁的剑法和棋艺被称为天地双绝。你棋艺精湛,剑法又好,该不会是他的弟子?”
“我身上有妖气?”莫待看了看自己,“还是说我很像妖?剑法好,棋艺也不差的并非只有令狐云骁一人。柳清扬老前辈,医仙雪重楼,都是既擅长剑术又精通棋艺的人。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梅先生,棋艺也是相当了得。前辈为何单单怀疑我是令狐云骁的弟子?”
“按你的年龄算,柳清扬退隐江湖时,你还是个满地爬的小奶娃娃。雪神医从未下过琅寰山,且他从不收俗家弟子,你要如何拜他为师?至于梅染那个长人心没人性的老顽固,他才看不上你这清汤挂面的样貌。你瞧瞧他那姻缘殿里面,连个倒香灰的童儿都是十分漂亮俊俏的。”
莫待想起桔梗,点头:“前辈所言甚是。”他落下最后一颗葡萄籽,长吁一口气,“还好我没忘记。不然,可就糗大了。”
季晓棠赞道:“这样的棋局,怕是只能出自令狐云骁之手!”
莫待双手奉上棋谱:“这是我用三两银子跟凤梧城的一个叫花子买的。前辈若是不嫌弃就收着吧。闲来无事翻翻看,就当是打发日子了。”
季晓棠大喜,连喝两口酒:“这么好的东西,哪能白要?得以物换物。”
莫待笑道:“我也没想白给。谢三公子待我不薄,还请前辈费心教导。”
“成交!”季晓棠大笑。“有机会,我还真想尝尝你调的酒你做的菜。”
莫待淡淡一笑:“有机会我自会请前辈畅饮。”说完,独自离去。
永安殿外,月朗风清,暗香浮动,空气十分舒爽。莫待舒展四肢,漫无目的地散步,不知不觉就到了一个分叉路口。他想了一想,选择了通往姻缘殿的路。自从上次把饭团托付给余欢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只是书案下的小鱼干隔三岔五就少一两条。反正今夜要在消遣中度过,不如去看看饭团好了。行至一条绿荫道,传来一点异样的声音。他迅速隐身在树丛后,屏住呼吸等待。
不出所料,一个从头到脚捂得像个粽子的蒙面人出现了。他手提长剑左右张望,似乎在考虑该走哪个方向。
“阁下迷路了?”莫待跳到路中间,问,“要我带路么?”
蒙面人举剑就刺:“带路就大可不必了。把命留下就行。”
“这话说得可太煞风景了。如此良辰美景,阁下就不能邀我一起聊一聊人生?”莫待挡开蒙面人的剑,迅速出击。“我还得去看我的猫,咱俩都甭客气。”
说话间,两人已对了两掌。莫待有些意外,此人身法奇特,颇为少见。难得的是剑术和功夫还都与长风不相上下。江湖新秀?不太可能。前辈?江湖上稍微有点名头的人都在我脑子里装着,没有和此人匹配的特征。如此神秘,我倒真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了。他右手一挥,灵犀化作五角镖飞向蒙面人,大有一击即中的气势。蒙面人举手去接,灵犀却又变回指环套上莫待的手指。就这手起手落的功夫,莫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蒙面人面前,手指如钩,直取其双眼。蒙面人自知败局已定,一声长叹,张嘴说了四个字。他的声音极轻极柔,不注意听会以为是草木的低语。
而这类似草木的低语声,却让莫待僵掉了。他僵直的目光焊在了蒙面人的脸上,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你……你……你是……是……”
蒙面人轻轻点了点头,明亮的双眸饱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