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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是又媚又纯。
迎着刘乐阳透着无辜茫然的目光,夏云川右手食指不觉动了一动。
这种圣洁无邪样子,就好似一个被养在深宅后院的娇女郎,被父兄严密的保护着,可又何尝不是呢?
夏云川眼底的冷意一缓,温和道:“县主金贵之躯,是谋有欠考虑。午时打尖时就可以让人砍了青竹做一简易步辇,应在傍晚下车时就能给县主用上。”
刘乐阳脸上浮现愧疚之色,低头掩下嘴边的得色,言谢道:“这一路实在给夏将军添麻烦了。”
如此之前的种种仿佛就揭过了。
刘乐阳提前两刻起床的梳妆效果,显然出乎意料的好。
还不到傍晚,也就午时打尖要启程的时候,简易的竹步辇就做好给她送来了。
马车辘辘,大队人马重新行驶在陕州向秦函谷关的路上。
这两日阿春和阿冬陪着刘乐阳同车。
久久地,阿春才从夏云川差人送来步辇的事中回神,哑然道:“还是县主有办法。”
刘乐阳眉眼弯弯,笑得颇为自得意满道:“他就是想见我,之前我一直避而不见,今日让见了,还有什么可不悦的?”
阿春念及今日所见,确实如此,这样一看倒和县主以往的爱慕者差不多,就是权势声名更大了一些罢了,如是也平常心了,说笑道:“确实是这个理,可后面还要见县主怎办?”
刘乐阳笑道:“之前八日未见,都没有怎么样。从今日开始算,也就五日便到长安,就和之前一样忍着呗。”
说完,主仆相视一笑。
马车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所谓做戏做全套,从这日开始,刘乐阳就坐起了步辇。
夏云川应该是信了她真脚伤了,并未再提人约黄昏后了,如此相安无事地又过两日,到了第三天。
是日傍晚,歇在秦函谷关内的一处官驿,后日即可抵达长安。
三百铁骑和刘成率领的十余护卫在户外扎营。
马车则稳稳当当地在驿站门口停下,两名仆妇抬着步辇一旁恭候。
阿春和阿冬先下马车,扶着刘乐阳下车坐上步辇。
二人这三日下来,也是得心应手,年纪最小的阿冬在刘乐阳坐下时,还不忘从旁叮嘱道:“县主,仔细脚。”
刘乐阳抿嘴一笑,坐在步辇上轻捏了一下阿冬的手。
阿冬面上丝毫不显。
主仆二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步辇随之缓缓抬起。
只在这时,连续两日,乃至今晨,都兀自翻身下马后,最多往这边看一眼便独自离开的人,不期而来。
“县主。”夏云川出声道。
又来了。
头上仍戴了帷帽,刘乐星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抬头道:“夏将军,可有事?”
声音婉转悦耳,听不出一丝不耐。
夏云川黑眸扫过刘乐阳晃在空中的双足,亲自询问道:“今日已是脚伤第三日了,按理当是好了,不知县主可能走动了?”
都要到长安了,还贼心不死!
刘乐阳心下不屑,口中已是懊恼道:“白日坐了一整日马车,委实颠簸。好不容易可以歇下了,又得坐步辇。我这也不知怎么回事,伤得明明不重,可一用力便有些疼。给我治伤的仆妇,是学过医的,尤擅跌打扭伤,她说我这要四五日才能好,今日才第三日。看来真的要到第五日才能康复了。”
说着轻轻一叹,甚至连一惯的谦称都忘了,一直我来我往,看上去似乎真有几分懊恼。
夏云川听了淡淡“哦”了一声,计算道:“那得到长安才能完全康复了。”
是呀!是呀!
刘乐阳心中得意的都想直接说,不要肖想她了,回了长安,刺激过李瓒,他们就没关系了。
但到底控制了自己,只遗憾地附和道:“看来是这样了。”
“也就是县主现在一步也不能走了?”夏云川闻言再次确认道。
刘乐阳不明为何再问一遍,只能再次归结为贼心不死,她重重点头,确认道:“嗯,一步也不能走。”
听到再一次的肯定回答,夏云川薄唇微微一勾,目光似在刘乐阳竹制的步辇掠过,他含笑道:“那好,某不打扰县主了。”
话音未落,只听“吱”地一声,众人还不及反应何事,变故陡生。
步辇上缠着坐椅的麻绳突然脱落。
坐在竹椅上的刘乐阳,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随竹椅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