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离开的葫芦沟?”
赵磊并未多想,道:“九年前的秋天。”
“可知到了何处?”
狄非顽心中盘算着时间线,倒是与真正的邓连策死亡时间可以挂上钩。
赵磊顿了顿,说:“我记得当年是在一个名叫雁痕楼的地方打杂,不过没过两年就回来了。”
“回来?”狄非顽觉得奇怪,“她回了村,之后又离开了?”
“是呀,那是八年前的冬天,莲娘带回了二两银子也算是让我们家过了个好年。再次离开就是两年前,有个相识的男人来到村里带了句话。”
赵磊清晰记得莲娘离开时的表情,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不愿多聊,“她当时告诉我让我安心在家待着就跟人离开了,恩公,莲娘可是犯了什么事?”
“她的确与一桩旧案牵扯,可案子仍在查办,尚未定夺。”
狄非顽没有隐瞒,却也未多嘴另说,而是继续追问道:“当时与他一起离开的人你可知是谁?”
“不知。”赵磊苦思,然而记忆中的男人模样早已模糊,“那人是露了一面就去村外等着了,我只听见莲娘唤他了一声孟大哥。”
……
醉仙楼外。
王帆虎忽然想起了一件要事,便将酒摊叮嘱二屠照顾好,他自己则是顺着此前孟桑榆交代的方向而去,故在瞧见西巷孤男寡女同处一处时,他大喝一声,上前阻拦。
听见响动,孟桑榆不明所以的被吓退两步。
孟源到底年长几岁,见来者作势吓他,笑眯眯地退到了安全范围。而这一退让王帆虎那点护犊子的信心骤然倍增。
“你是何人!”
“孟源,店子湾人。”
自报家门时孟源眼底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啊?”
王帆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当他一脸茫然的迎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义正言辞否定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是店子湾土生土长的百姓,怎么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你。再说了,店子湾是有个叫孟源的,我怎么瞧着跟你长的一点都不像!”
“不像?”
孟源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双臂展开大大方方供人打量,“你要不仔细看看?”
“看了也……”
王帆虎瞪大双眼,还真要将人盯出个子丑寅卯,可这不看还好,仔细一瞧还真把他骇得心中一紧。
嘿,眼前这人怎么……还真有点……面熟呀?!
“认得我了?”
孟源戳穿着王帆虎的惊讶,用着老生常谈的话术打趣道:“我小时候可还抱过你呢。”
“不可能!”王帆虎摆摆手,打死都不信。
孟源可没打算放过他,直接摆出证据,揭人老底,“你五岁那年偷跑出去掏鸟窝,从七尺高的树半腰滑下来,被树杈划破了□□这事儿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
王帆虎呆愣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当年划破裤子后,他光着的半截屁股还是裹着孟源的百家衣,一路狂奔回家里的,可……
“你说过这事是秘密,一辈子打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可不把秘密说出来,咱俩怎么相认?”
孟源说着轱辘话,把问题抛回到原点。
王帆虎吃了哑巴亏,又顾及自己在孟桑榆跟前的那点面子,当下只想话题另提,把这事忽悠过去。
“他是假的。”
孟桑榆面对着掩耳盗铃的戏码看的云里雾里,不过还是好心揭穿着孟源的真面目。
谁知王帆虎根本不认,还神秘兮兮凑到她的耳边,肯定道:“真的!”
孟桑榆无奈重复,“假的!”
“假的不可能知道我……我那件事!”
王帆虎认定了死理儿,又自觉不对劲,眼神阴恻恻瞥了眼正笑得得意的家伙,郑重其事下着定义,“借尸还魂,楼里说书先生昨个才讲。”
孟桑榆:……
见牛角尖里钻着的人属实难自拔,她索性转移话题,问道:“你来找我干嘛?”
“哦,昨个邓主事交代让你画一个最喜欢的小玩意今个收工前交给他,今早上忙,我给忘了。”
一经提醒王帆虎可算想起了正事,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麻纸,摊在三人面前。
孟桑榆只当闲活,二话不说撩起袖子就想画着野鸡上去交差。
跟前目睹的孟源则是大惊失色,他连忙将人欲要乱写乱画的手拦住,跟护心肝宝贝似的将麻纸小心翼翼端了过来,满脸心疼道。
“这可是醉仙楼专用的澄心堂纸,楼中皆知拥有此物就等同于荣获了可与邓连策个败家子换取万两白银挥霍的筹码,你倒好,一整个乡下丫头,有眼不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