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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向着围观百姓,郑重其事地宣告着早就做好的决定,“他孟源怎么说也是孟长顺在外面跟人苟且生下来的野种,我这做大房的宽宏大量,今个就替我那惨死的掌柜的认了孟源这个孽种,也纳了付年英这个不守妇道的狐狸精为妾!”

“我看你是想死!”

“付年英,你个万人骑的破鞋疯了!”

钱明芳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额间鲜血止不住的地往下流,地上一块儿沾染了血迹的烛台“哐当”落地。

孟夫人用着手帕轻轻擦拭着手上的灰尘,面色阴沉的让人毛骨悚然,“怎么,就许疯狗咬人?不许我这主人家把满嘴喷粪的疯狗抽筋剥皮?”

只听一声令下,孟宅十来打手悉数登场,各个凶神恶煞地盯着场中央的母子俩,眼神淡漠就像盯着一块砧板上即将被剁碎的肉块。

“付年英,你敢!”

“娘替亲儿证明清白,有何不敢!”

孟夫人将脸侧到一边,用手帕掩鼻,避着晦气。

打手们得令后朝着目标步步逼近。

孟恒远见势不对,将他娘护在身后,也掏出之前以防万一别在腰间的斧头。

眼看着现场双方的对峙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不论哪方动手至少都要留两条人命在现场。

“老夫今日前来祭拜能有这么多人出来相迎,可真是面子大呀!”

一阵爽朗浑厚的笑声后王老爷不请自来,他倚着规矩先向主人家行礼,又对着前来闹事的母子俩点头问候。

将仆人递来的三根细香接过,朝着棺材方向稍一鞠躬,就听见浑厚的声音再次传遍整个灵堂。

“孟源年龄与我儿帆虎差不了两岁,两人自小相伴游玩也算是我王某人半个儿子,今日还望两位嫂嫂给个薄面,万事还需以死者为大,稍安勿躁。”

……

孟宅里的荒唐事告一段落,王帆虎主动请缨,拉着二屠回家说是要和王老爷借着促膝长谈,趁机套出些老一辈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

同行的孟源自打今早出现就一直带着一副面纱,说是昨晚不小心被蜜蜂蛰了,这会儿好趁着清闲赶快找个赤脚大夫给看看。

狄非顽好心给人指了个地方,等把人送走只留下他与孟桑榆两个人时,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昨晚,孟长财带他出去转了一圈,在看见墙角已经劈好,成扎捆绑的木柴时,他俩默契一笑又转了回去。

夜里的店子湾很安静,狄非顽只记得自己尽力站到了院门边上,可惜屋里婶侄二人的交谈仍肆无忌惮越过不大的院坝被人隐隐约约听见。

“女人家闲聊,你……别介意啊。”

孟长财不自然的解释还在耳边回响,狄非顽犹记得他当时回答的是不在意,但真的当众人散去,唯剩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处时,历历在目的昨日经历真的让他羞耻难掩。

疯了,村里人都这么爱赶鸭子上婚嫁!

“唉——”

狄非顽长叹一声。

身后,孟桑榆顿住了一直去踩前面人影子的动作。

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两个人的影子在皎洁的月光下交错重叠,可看着一个人的渐行渐远,一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累着影子都被禁锢在个巴掌大的地方时她又难免怅然。

回想起昨晚婶子的交待,孟桑榆像是下定了决心才开口唤着人。

“狄非顽。”

“怎么了?”

狄非顽闻声,停步转身,不过扫了地面一眼,便大步向前跨近了一大步,刚好又把两人的影子重新交叠,“不玩了?”

“不玩了。”孟桑榆抿了抿唇。

“不玩就快点从哥哥的心脏上跳开呀,疼死了!”

狄非顽西子捧心,咧着嘴笑着指证坏人的罪证。

孟桑榆低头看着脚下的位置,又狠狠跺了两下脚才大发慈悲,蹦着跳着到了狄非顽面前,“你有钱吗?”

“小娃娃要钱干嘛?”

狄非顽不置可否,拉着脸反问着理由。

孟桑榆没被吓着,想了想,严肃道:“我要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准备。”

狄非顽:……终身大事,已经走到准备凤冠霞帔了?!

有人好不容易建设的心理轰然崩塌。

“我找了个好画师。”孟桑榆见人不回答,只能多解释两句。

狄非顽:……成亲用的却扇也要现画?

孟桑榆不好意思地笑着:“全套画成七彩霓虹的价格有些贵。”

狄非顽:……村里闹洞房都能装成花孔雀样?!

“你还有什么要求?”

狄非顽每听孟桑榆说一句,眼前的光就暗一分。

他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哑巴女嘛脑子笨,脑子才开窍被大人的一些胡言乱语迷惑很正常。

作为一个有着伦理道德思想的知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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