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杀了人?”狄非顽佯装惊吓。
“当然不是。”
凤仙不急不慢道:“无愿大师是疯了,我听楼里人说,那人死的时候,他老人家还在楼里刚研制了一款新酒出来,哪儿能分身跑到别处杀人。”
“你听说?”狄非顽捕捉到其他重点,“你不是城西人。”
“嗯,城东人。”
凤仙漫不经心道。
再往前几步就是九皋院,天上挂着的日头已经开始晒人,他急行两步开了门,便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孟桑榆进了院子,一由旁人指明歇息的地方,头也不回地先行离开。
装的太久,快要撑不住了!
狄非顽目送着人离开,思考趁着天黑前得要把各个屋子好好检查一遍。
他说干就干,回头看着并未有离开之意的人,迟疑道,“你不走?”
凤仙乖巧摇头,“我是主事特意安排前来照顾凌鹤大师的,不能走。”
“照顾?特意?”
狄非顽这才正视起面前五尺四寸挑高,雪腮樱唇,一截细腰好似能一手掐住的小厮,眸低颜色沉了沉。
……
孟桑榆刚从楼上下来,第一眼看见的正是冰凉锃亮的地面上躺着个身材腰段都极佳的尤物,确定了自己绝非眼花后,她一副茫然。
一来就把人打晕,不好吧。
“心疼了?”狄非顽凉飕飕问。
孟桑榆蹙眉,不明所以。
又犯病了?
“我要去无愿的住处看看,你留在这儿。”
狄非顽冷冰冰地吩咐着。
孟桑榆一听,自然不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傻呀。
“我跟你一起!”
孟桑榆快步上前,动作自然地抓住前面人的衣袖。
狄非顽转过身,笑着看她,“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儿。”
孟桑榆:……
拽着人的手一甩,她扬起下巴大步向前。与人擦肩而过时还斜着眸子瞪了一眼。
……
无名院。
院子里寂静如深林,偶有虫鸟鸣叫,根本发现不了丝毫活人生活的痕迹。
从进来的一刹那,就给人烙下了孤寂荒凉的直白。
孟桑榆一步也不离地缠着狄非顽。
狄非顽面色依旧,在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后大发慈悲地又把胳膊递了出去。
“你进来吧。”
远处台阶上,无愿慢慢悠悠的声音打破了嬉闹。他未出门迎接,听到动静又缓缓转过身,往里屋走去,“旁边有火折子,你自己点吧。”
说完,他又调转方向,在昏暗中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柜子。
“这是你走后我新研究出来的酒酿,你可要尝尝?”
身后,孟桑榆没有反应,而是眼神求救地盯着狄非顽。
怎么办,一进院子她就被主人家错当成了已故多年的老友。
狄非顽同样出现了暂时的沉默,回了个“随机应变”的手势后准备将火折子点亮。
“我真是老糊涂了,你现在是姑娘家,此般烈酒还是少喝为妙。”
没听见回答,无愿顿了顿,转眼又自圆其说。
他自打少女出现后勾起的嘴角在嗅着久违的酒香后从始至终都没有落下来过。
心情也甚好,比过去八年里的每一天都要好。
“我这儿许久没收拾了,你也别嫌弃。”
孟桑榆无声地摇了摇头,等到同伴折返后才款款落座。
狄非顽端着烛台走来。
常年的潮湿环境使得久久无用的蜡烛没了当初的耀眼,微弱的烛光放在三人中间的方桌上,仅能将每人的面庞照亮。
“大师,您的眼睛?”狄非顽担起问话的重任。
“瞎了呗。”
无愿草草敷衍,转身准确地避开了少年投来的视线,从面中延伸没入发梢的白丝锦缎亦随之摆动,“你可回家看过。”
这回孟桑榆轻轻哼了一声,“嗯。”
“回去看看也好。”
无愿叹了口气,“你走的这些年醉仙楼还是一如往日的生意兴隆,娇娘过得很好,还……还找了个良人共度余生。”
“我与他们见过。”
孟桑榆抿了抿唇,按着狄非顽给出的提示冷静回答。
“你见过他们?!”
无愿完全惊呆了,仿佛心脏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似的,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又强行镇定着心神,苦口婆心开解道,“你也走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让娇娘替你守一辈子寡吧,她能将……那人的名字取成你的,也定是念及多年夫妻之情。”
半壶烈酒下肚,无愿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你这回回来是不是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