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榆狠声巴气地推开面前堵着的一座“山”,呵哧呵哧地走在前面。
狄家小子疯了。
疯的彻彻底底的那种。
圣贤书上记载,贤者需每日三省吾身,狄非顽做到了,可他做到的是每日三次表明心意。
起初孟桑榆还很是震惊,觉得青天白日之下此般作为有碍风化。而几日荼毒下来,她已逐渐变得麻木不仁。
停步顿足,转身盯着身边的大尾巴狼,她跳起脚,决心以牙还牙。
“狄非顽,我也喜欢你!”
狄非顽当场定住,完美展示了第一次得到回应的茫然。
小样儿。
跟姐斗,也不看看你什么段位。
孟桑榆一招制敌,心里是说不出的得意。
大摇大摆逛着之前未涉猎的地域,她东瞅瞅西瞧瞧,半盏茶功夫后,还真让她在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处妙地。
那是个雕刻玉器的地方,匠人手工技艺超群,却因所售玉石体块儿皆如手臂长短,工钱昂贵而鲜有人问询。
这会儿好不容易逮着个有钱还长得人模人样的冤大头,老板自是不肯放人。
“客官想要个什么样式的,我这儿应有尽有。”
“什么都能做?”
“那是当然。”
老板骄傲于自己的手艺。
冤大头一听,眸中一亮,在一堆里挑了款水头极佳,触感温热的物件,放在手中掂了掂,满意地点了点头后便将玉石递了出去。
“我要定个五寸五长,两指半粗细,上面最好雕刻有清晰纹路,圆的,长的玩意。”
老板听得一脸雾水,“客人说的可有参照?”
冤大头拧眉,不悦,下一刻语出惊人道:“男人胯、下之物你还要参考?”
言罢,上下打量起人来。
老板:!!!
立即捂住裆部,讪讪道:“您可还有什么别的需求?”
“先做出个大概给我看看。”财大气粗地放下一箱金子,冤大头细细回想了番又补充了句,“前头做粗一圈,前细中宽后稍微细点,衔接圆润,中间戳个洞贯穿,最好用起来越像真的越好。”
要求越说越多,老板赶紧拿纸笔记录。
不远处,孟桑榆听得目瞪口呆。
这……人模狗样呀!
“你在听什么?”
狄非顽从身边飘过,瞧着少女面上沾染的可疑红晕,不明所以地朝着玉器摊望去。
孟桑榆警醒一瞬,立马拽人调了个转。
“孟桑榆,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
知根知底,小家伙一有不对,狄非顽当即窥见。
“……”
此等事情不用隐瞒,可也不能直言,脑中回想起那冤大头的平白直述,鬼神神差下,孟桑榆控制不住地将视线下移。
狄非顽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明白少女的打量绝不清白,即刻低声呵斥,“孟桑榆!”
“啊?”
孟桑榆如梦初醒,拍着脑子,挥去满脑子的少儿不宜,忆起今晚此行应有目的,她强行岔开着话题,“狄非顽,咱们干嘛来的?”
刚问完,狄非顽一道冰冷的视线扫来,“孟源说有邓连策的消息。”
“这样呀,那我们走吧。”
孟桑榆想要拽着人离开,余光瞥过一角,顿时红着脸,心虚地别过头去。
狄非顽也注意到了角落交谈甚欢的两人,他放亮耳朵一听,不免眉头紧蹙,想起小家伙刚才的怪异举动,脸色更是一沉。
他拉住人,想要进行一番清心寡欲的思想教育。
话未开口,身后有两道熟悉的呼声传来。
“恩公。”
应声回眸,城北葫芦沟远道而来的赵家父子背着行囊,扬手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