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话。
“酒有问题?”娇娘挑眉,总有种明知故问的意味。
邓连策掩耳盗铃,矢口否认后又刻意岔开话题,“我当日给楼里送酒可不是在外面过不下去,是有正事回来求你。”
娇娘听着他狡辩,不知为何,也起了逗人的心思,“我当日也有正事出去,绝非要去偏巷救你。”
“……”
邓连策动作一怔,回忆起被仇家追杀的惨况,梗着脖子,强行要给自己找回面子。
转念一想,救他的人可是娇娘,又不是什么外人,他干嘛非得撇清干系,“你我同床共枕多年,救我也是正事。”
软饭硬吃,他吃得理所当然。
娇娘失笑,深觉欣慰。
金丝雀在深宅大院里待久了,好不容易出趟门还真能长长记性。
“你要问我什么?”
言归正传,娇娘好整以暇地看着。
邓连策正襟危坐,严肃道:“我当年受了重伤,是个游医把我救活的,我想借楼中人手帮忙把人找出来。”
“游医?你之前受过重伤?”
娇娘秀眉微蹙,显然是第一次听说发生在他身上的变故。
“我就是想问他一些陈年往事。”
说多错多,邓连策尽量隐藏着情绪,偏偏娇娘担忧的目光盯地他于心不忍。
侧过头,忍着鼻酸,他霍然起身,又重复了遍“只是有些旧事想弄清楚”后,快步离开了内院。
而当男人背影彻底消失于拐角后,一直退于屏风后待命的邓继年现身,“楼主,邓爷所说的游医可要派人去寻?”
“游医重在游,他胡闹,难不成你这替了主事的人也要陪着胡闹?”
一洗此前的满目心疼,娇娘神情冷淡,斜倚在椅背上,随后另起话题,问道:“杜城关传来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明日午时,请您到雁痕楼外一聚,说是有惊喜给您。”
邓继年毕恭毕敬道。
娇娘静静听着,未再吱声。
她眺望着墙角一簇越过束缚,向往着外面景色的桃花,支着下巴笑了声,声线柔和道。
“继年,找两个小厮将桃花树砍了吧。”
……
地下鬼城。
短短几步路,被邓连策走出了六亲不认,人畜莫挡的气派。
他知晓娇娘定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一手狐假虎威也让他玩儿的得心应手。
孟源不胜其烦,在前面领路。
可真走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后,嚷嚷着要来的人难得出现了迟疑。
“不进去?”孟源已是一脸疲惫。
“我个外人进去干嘛?”
邓连策反问,随即不由分说地将眼前人赶紧撵了进去。
木门重重合上,在外沉默了很久,他想要推门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无力垂下,孤寂地靠在墙上,静静听着一墙之隔发生的一切。
屋内。
莲娘今日特意从镂空木架中换到了瓷坛内,可精美的器具修饰不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在两道朝着瓷坛踉踉跄跄而来的脚步声中,当年被迫害时幸存的一双耳朵在嘈杂的环境中精准认出了久违的乡音。
“啊——啊——”
语不成调的呜咽从女子破败的身体里发出。
她企图往着与声音相反的方向逃避。
“娘!”
可惜声声呼唤打破了她最后的希望。
从城北葫芦沟特意赶来的赵家父子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赵小牛扶着一夜白头的父亲颤颤巍巍跪了下来。
一旁不忍再看的孟桑榆侧过了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狄非顽低声安慰,强硬地将人握紧的五指分开,与他十指相扣。
有关雁痕楼密室里那双腿上胎记的确认不过简单一句问话,得到了确定答案后,狄非顽在赵家父子的震惊中退出。
邓连策在外恭候多时,可在与出来的两人对视时,瞬间恢复到了一贯的不靠谱。
“你怎么在这儿?”
狄非顽斜了人一眼,顺势将孟桑榆一整个护在身后。
邓连策看着护鸡崽儿似的年轻人,不甘示弱地回呛,然而平日里激起斗志的乐子在此时此刻变得乏味低俗。
“你去哪儿?”
狄非顽伸手钳制住欲要转身离开之人的肩膀。
坏人好不容易出现,他怎会让到了嘴的鸭子飞走。
邓连策心情不好,加之身上吃痛,恍惚间令他回想起这些年在狄家宗族跟前受的憋屈,不再顾及狄非顽背后身份尊贵与否,嗤笑一声道:“爷爷我正值壮年,身强力壮,活儿好力气大,自然是要回去伺候你奶奶就寝。”
耳边污言秽语不断,孟桑榆听到闺房之乐的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