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或正下意识想要回答,话到嘴边还是笑着摇头,“楼主愿意告诉属下时,属下自然愿意听。”
“若我不愿说呢。”
“属下一直候着。”
“好一个一直候着。”
杜城关哼笑,语气不善。
静静凝视着这个跟随了自己不知多少日夜的男人。回忆着这些年彼此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他倒是从来不知眼前人还有如此听话的时候。
听话到让他觉得厌烦。
“你以后不用再听我说话了。”
杜城关身子后仰,闭目养神靠在椅背之上,神色恹恹地开了口。
此话一出,方或正诧异抬头,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盘旋在心头。
压抑住不安,他小心翼翼道:“属下不知楼主所言何意?”
“不知何意?”
杜城关嗤笑一声,“我与方副院自此以后划清界限,一别两宽之意可懂?”
“楼主,我……”
方或正自是不肯,欲上前问清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才会惹得对方如此心狠。
若能问清,他也定会改正。
然杜城关对着他身后的一声“请进”,迫使所有的询问皆戛然而止。
来人闯入得突然。
方或正木然回了头,竟不知何时原本空荡荡的地方挤满了牛高马大的捕快。
有人在破门瞬间表情骤变,很快阴沉着面色,吩咐着其他人将室内罪证保留。
有人则是端着官腔,手握官刀朝着他们而来。
“杜楼主,还请随着我等去往府衙一趟。”
身穿官府的捕快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下一刻只待嫌犯抬起双手,便不由分说给人带上镣铐。
杜城关倒是坦然,像是早有预料,“聂捕快,杜某有一事想要主动交代。”
“说!”
“还请聂捕快走近些。”
被个嫌犯要求,聂捕快自是不喜,更不愿多动。
杜城关不恼,脚下步子主动。
待话音刚落,就被个刚混上捕快身份的毛头小子连拖带拽带离了现场。
方或正怔在原地,难以回神,不过一瞬,又怎会不知变故的由来。
院内密室暴露,连带着陈年往事被翻出,作为事主的杜城关被押解入狱,只怕是九死一生。
他自然也未逃脱过逮捕,
在进了那昏暗不见天日的地牢时,方或正一心痴想的仍是救主。
“聂捕快,我身为雁痕楼副院理应与杜楼主关于一处。”
牢房之前,未发现想见知人的踪影时,方或正双手紧攥住木门,死都不肯进去。
杜城关比他早来,也定比他早被关押。
即便不是,以雁痕楼楼主的地位,未被真正定罪前,也绝不会落入仅有一方草席当被褥的牢房。
“你还想跟他关在一处,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一脚将人从后踹入地牢,牢门落锁,聂捕快一脸不屑地看着往日高高在上之人,讥讽道。
“杜楼主可是亲口告诉我,你早就被雁痕楼除名,等罪名敲定,他背后或许有贵人相保,你这狗仗人势的蝼蚁只怕连秋后问斩都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