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异常,狄非顽咬牙切齿问道。
他这会儿根本来不及考虑这男人是谁。
“不下点药,能骗得过谁?”
男人不以为然,他糊弄了两句,想将人弄出去再说,可还未开口指挥只觉得身子一颤。
抬头望去,头顶石壁竟有裂开坍塌之势。
地动山摇的间隙,狄非顽二话不说抱起了孟桑榆。
然而事与愿违,巨石滚落,将唯一通向洞外的山路生生堵住。
“你我分头寻找,许有第二条出路。”
狄非顽冷静分析,不时还在安慰着怀中之人。
许久不得回应,他疑惑回头,一瞧惊觉本该与他们统一战线的人竟早已飞身远离。
“你若乱跑,我们寻不到你,到时候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狄非顽沉声警告。
“死你娘个腿,你怀里那个守活寡,老子都不可能被守!”
男人宛若脱缰的疯狗,眨眼功夫,高大的身影便再次隐匿在黑暗之中。
骂人的声音还在山洞久久回荡。
被吵着有些烦躁,孟桑榆拱了拱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昏睡过去前口中还在嘟囔着什么。
狄非顽附耳倾听,只听见“凤仙”二字,便再无其他可窥探的了。
……
雁痕楼。
方或正赶回来时已是夕阳西下。
今日楼中难得清闲,只有几桌散客招待。余晖穿过高楼之上的纸窗洒下,不知为何竟给了他一种荒凉落寞之感。
“这后院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吵?”
路至半途,方或正脚步一顿,眺望着噪音传来的方向。
随从面色难色,但因一直低着头,为让主子察觉出异常,“今日有人在后院搬些东西,动静有些大,不过楼主是知道的。”
方或正抿唇,“楼主知道?”
以前搬移转运此等小事,杜城关从不在意。
“知道的。”
随从点头,想起交代,快走几步到了前面带路。
方或正没来由的心里一慌。
往日不过数百步便能到的地方,今日竟让他生出了天涯海角难抵达的异样。
不知为何会被突然招回,在听见杜城关是在应祝院地下密室时更是沉寂一瞬,反应过来又脚步匆匆到达了约定地点。
门外,方或正整理了下仪容,将稍显凌乱的发冠摆正后方才推门而入。
他扫了眼放置于角落的遗肢残骸,随即收回了视线,毕恭毕敬道:“楼主。”
“回来了。”
杜城关早已在此静候多时。
对于推门声未有过多反应,低垂的眼睫从始至终也未用正眼直视过归来之人,倒是一只盘至包浆的木珠更能勾起他的注意。
那木珠说是珠子,其实个头极大,光洁油亮的外表一看就是经过了多年的精心打磨。宽如碗口的大小往日只能放在托盘中供人欣赏。
今日不知怎得,这不好拿捏的木珠此刻正静静躺在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之中。
好看的腕骨翻转,掌心覆盖其上,五指收拢将木珠悬于半空。
这一刻,杜城关作为楼中掌权者的控制欲暴露无遗。
方或正将一切尽收眼底,敛去心中万千思绪,慢步靠近,“楼主可是有心事?”
“心事?”
杜城关似是不解,勾了勾唇道:“不知方副院从何看出我有心事?”
“属下是瞧着楼主许久没有把玩此物了。”方或正说完又否认道:“不过应是猜错了。”
“嗯,猜错了。”
杜城关打趣,笑意不减。
方或正心中“咯噔”一下,不再多言。
杜城关摇了摇头,倒是愿意再给人一个机会,“不如你再猜猜这木珠是谁送我的?”
“属下不知。”
方或正低头请罪。
杜城关眉宇间透着不悦,不自觉语气加重了些,“我让你猜。”
万般无奈下,方或正开了口,“属下见楼主对于此物甚是喜欢,本想猜测是娇娘赠予,只是……”
他欲言又止。
杜城关却是知晓其中深意,“只是这密室久不见天日,晦气邪祟,你觉得配不上娇娘。”
方或正迟疑,终是应了声,“属下正是如此想的。”
“你想的不错。”
杜城关肯定道,神色舒缓,在方或正为此松了口气时忽而开口道:“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属下能猜对一半已属万幸。”
方或正不敢多做揣测。
“你不想知道猜对的一半是什么?”
杜城关捉弄人的性子骤起,刁难道:“亦或是,你不想知道猜错的另一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