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手吗?
邓连策的嫌弃溢于言表,许是太过投入,连挑事者脚底抹油偷溜都没有注意。等到他回过神来时,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活。
人来人往间,仿佛只有他一个闲人。
“就你了,过来跟我说会儿话!”
邓连策可以不干活,但他绝不容忍自己清闲,在点兵点将故作玄虚了番后,状似无意地指了个路过的年轻人。
然而他的主子气派拿捏的十成十,年轻人就跟个活瞎子似的视他于无物,还当着他的面又来来回回了好几圈。
好得很!
邓连策咬牙切齿,心中劝告着自己不跟小王八蛋计较,转眼又冷哼道:“娇娘今晚让我陪她,我好久都没在床上说人坏话了。”
话音未落,狄非顽闪身坐了过来,比人先到的是一声嘲讽,“你能不能要点脸?”
“你猜?”邓连策没脸没皮挑衅,“其实你应该震惊的是我今晚又要陪娇娘。”
“又”字被刻意咬重。
“还不是个暖床的。”狄非顽嗤之以鼻道:“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承认的家伙,一辈子都上不了台面。”
“我们俩的事要你管!”邓连策一如既往的一点就炸。
狄非顽好整以暇地看热闹:“某人刚不说了嘛,日日宣淫的空档还想告我的状,我这会儿不过是说点儿实话,怎么有人就跳脚了?”
说罢觉得挑衅不够,狄非顽还做了个戳人脊梁骨的动作。
邓连策一张脸气得铁青,他一反常态没有跟人对骂,而是趁着对方得意忘形,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声径直朝着戳戳戳的玩意儿一口咬去。
“你疯了!”
狄非顽破口大骂,要不是躲得快,他指头都得少半截。
邓连策得意,舔了下用力过猛,磕到一起被震得生疼的牙,得意道:“就你这脑子里只能塞核桃肉的玩意儿,当时进了雁痕楼要不是杜城关掉以轻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可都听娇娘说了,杜城关早就认出了眼前这小子的身份。
“那谁让我才名远扬呢?”
鄙视地斜了眼伤敌八百自毁一千的邓连策,狄非顽倒是没对他的话做出反驳。毕竟他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怀疑过,在山洞临时叫走方或正的那个随从出现的过于巧合。
只是如今知晓内情的两人皆已亡故,旁人即便想追根问底也不过徒劳一场。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看你是连猪都不如!”
邓连策就是看不惯狄非顽这幅自大的模样。
狄非顽摇头晃脑,“那也比你个胆小鬼强。”
邓连策才不上当:“你就是闲的,想看娇娘跟我吵架,凑热闹。”
被精准戳中心思的狄非顽:……
操!
几日没打交道,这破鸟变聪明了?!
“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承认!”狄非顽觉得看戏的希望还能在争取一下。
“你看我敢不敢一辈子不……”
邓连策迎战,然楼外的一阵马蹄声起,打断了两人没营养的争吵。
一直眺望道路尽头的孟桑榆率先反应过来,一瞧见孟源从马车上下来,她跟阵风似的蹿了出去。
“孟源……哥?”
扑过去的脚步猛然刹住,带着两脚后跟的火星子,孟桑榆将将在与孟源撞到的前一瞬停住。即便如此,依旧没逃过与男人怀里那个跟她同高,粉雕玉琢的胖娃娃来个头碰头。
两个大脑门撞到的伤害其实微乎其微,可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场天大的事故。
孟源连忙侧身,一错开距离就轻声哄着。
胖娃娃还小,只看清楚了一张小脸忽然放大,又忽然远离,以为有人跟他玩儿,乐得咯咯直笑。
“你个小没良心的。”
孟源松了口气,捏捏胖娃娃笑的鼓鼓囊囊的脸颊,也没再阻止,在胖娃娃要往孟桑榆怀里扑时示意张手。
“你是谁?”
怀里一沉,孟桑榆顿觉两只胳膊上有千斤重,她用脸对脸的姿势支撑,撑起了胖娃娃的最后重量。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娃娃有些莫名眼熟。
“娘!”
胖娃娃脆生生喊道,不等孟桑榆反应,就跟只餍足的猫儿似的将她脖子搂住。
孟桑榆没有当娘的自觉,傻里傻气地重复了句,“娘?”
“他乱叫的。”
孟源无奈,解释着胖娃娃正是爱乱叫人的时候。
胖娃娃哪儿听得懂大人说他坏话,一回头又奶声奶气道:“爹!”
现场安静一瞬。
孟桑榆惊讶。
她觉得这声爹有点分量。
孟源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应了声。
与此同时,马车上一阵窸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