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有丝毫伤心难过的痕迹,而是像只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小孔雀。
这一幕真真像极了幼年时的娇娘。
一切都胸有成竹。
一切都势在必得。
“爹爹喜欢霖姐儿的!”
邓连策心甘情愿败下阵来,他没再逃避,大声且坚定地一遍遍说着小姑娘爱听的话。
霖姐儿板着小脸听着,耳朵红红还不忘严肃道:“您最喜欢的人应该是娘亲才对!”
“娘亲和霖姐儿,爹爹都喜欢。”邓连策连连称是。
霖姐儿继续纠正,“还有弟弟,爹爹也要喜欢。”
“对,爹爹也喜欢的。”
“……”
室内,父女身份颠倒的教育还在持续,从始至终待在一旁白看了一场好戏的狄非顽竟一时无言。
他是来看邓连策笑话的,怎料这会儿刺眼的父慈女孝倒是显得他格外小肚鸡肠了。
喟叹一声离开,早知道他就应该直接去后院赴约。
……
醉仙楼后院。
娇娘在此静候多时,待客所用的茶点被她布置的随心而不失诚意,等到少年踏风而来,她开门见山道:“我希望你代我去一趟城南。”
狄非顽:……
回头瞧了眼身后,确定没有其他人跟来,他方才讶异地指了指自己,重新确认。
娇娘淡笑不语。
狄非顽语塞,“……你都不问问我来找你干嘛的?”
还有这美妇人到底哪儿来的自信?
他属实好奇。
娇娘语气淡然,“不就想替桑榆拒绝去城南一事。”
“知道你还安排我去?”狄非顽失笑,抬着步子继续靠近。
娇娘对上少年眼中的揶揄,不容置疑道:“就是知道才必须你去。”
“哦?必须?”
狄非顽来了兴趣。
自顾自坐下,不等娇娘斟茶,他先一步将茶壶拿了过来,还替娇娘倒了杯新茶递了过去。
一套反客为主的戏码被狄非顽玩儿的得心应手,对上主人家的威胁也毫不胆怯。
“若我就是不去呢?”
娇娘不置可否,从容接过茶盏,用杯盖撇清着茶水上层飘着的浮沫,幽幽道:“城南狼河寨突发灾疫,当地官员被问责自是逃不过的事儿,可老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若是能有有心人从中周旋,想必也会成为功劳一件。”
治疫有功,上位者可更上一层楼。
娇娘是个聪明人,她话说一半,点到为止。
狄非顽亦是心知肚明,可他偏偏要故作不知。
“狄楼主知晓我是何人,也应知我爹不过一任闲职,我虽为府中嫡子,却是在城中纨绔里排的上数一数二,如此功劳……我怕是难受其重。”
“你当真不要?”娇娘面色一沉。
狄非顽连连摆手,“是要不起。”
娇娘睨了他一眼,道:“送上门的功劳都不要,你们狄家人当真是无趣!”
“此言差矣。”狄非顽浅笑,纠正道:“你我同姓。”
是一家人。
娇娘嗤之以鼻:“同姓?你如今连我是谁都不清楚,谈何是一家人?”
狄非顽哽住。
有关娇娘的身份,他不是没有飞鸽传书想要问问父亲,可十多日过去了,问他安好的回信都躺在书房里好几日,单单就他想问的重点却如同石沉海底,了无音讯。
如今被人当场戳中痛脚,还真令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跟我家有仇?”狄非顽试探道。
父亲避而不谈的态度难免让他有所猜疑。
“没有!”
娇娘拒绝的干脆,可那连正眼都不想看人一下的模样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在将心中那点儿烦闷就着茶水压下去后,她将话题重新绕回远点,这回依旧不给人余地道:“我得到消息,天狼寨一事恐有蹊跷,再过几日若是还拿不出有效药方,掌权者为防□□,只怕有屠村之意。”
“君上仁义宽厚,绝不会草菅人命,最多只会任由其自生自灭。”
狄非顽行事自有一套自己的规矩,他没有三言两语就被无脑激起了救世主情怀,而是冷静同人分析,“更何况我一无官职,二无金银,去了也不过是累赘一个。”
“你的身份可以帮忙多拖几日。”
娇娘又说起只有两人才能听懂的话。
瞧着狄非顽依旧一副“与我无关,高高挂起”的懒散姿态,她心下一狠,直接来了一剂猛药道:“这回治疫的大夫除了从城北灵崖寺特意赶去的医僧外,城西齐家小少爷也去了。”
齐小少爷。
一听此人的名字狄非顽果然有了反应,没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在将前因后果简单串联了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