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有了点准备,眼见着再往前走就要到蒋家门前,谢添特意吩咐轿夫走的慢一些。果不其然,福撵还没等走到蒋家门口,蒋楚河就气势冲冲的从门里杀了出来。这厮也仿着宁五郎穿了身白袍,越发显得肌肤黢黑了,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拎着宽背大刀,跟一只拦路抢劫的熊瞎子似的,指着谢添大喝一声:“谢添,我要与你大战大百回合。打不赢我,你就甭想从我家门口走过去。”瞧出了这几个人是成心想闹自己的婚,谢添也不客气,转身便想下撵去与蒋楚河对战,未曾想他还未来的及走,蒋楚河却一个不慎绊在了石头上,整个人都四仰八叉的贴在了地上。这发展着实令人始料不及,围观百姓顷刻便哄堂大笑起来。谢添觉得无比丢脸,刚想着人去搀扶蒋楚河,就见高承厚匆匆忙忙的从蒋府跑出来了。
“说好的一起拦车,让你显欠。”看着趴在地上的人,高承厚也有些哭笑不得。
谢添一只手羞愧的捂着脸,对着高承厚挥手示意:“真的太丢人了,快拖走拖走。”
“得嘞。”高承厚百忙之中从怀里掏出一捧栗子和大枣,披头盖脸的扔在谢添和柳忱的身上:“礼物都送你家去了,前面路远,这些留着饿了吃。”
“我可谢谢你们了。”谢添被一堆栗子砸了脸,转头一瞧柳忱的发冠和肩膀上也都是大枣 ,实在气的没辙,挥手将那两个事儿精打发走,一边往前走,一边帮着柳忱捡衣服上的东西。有这三个活宝闹事,婚礼的气氛活跃了不少,谢添与柳忱坐着福撵绕了半圈京城,黄昏时方才回到了谢府。恰逢这几日赤西侯也在家中,有他亲自坐镇,来府上恭贺的大臣格外的多。在一声声长辈的恭贺声中,谢添与柳忱拜过了堂,月雪和落雁将柳忱搀扶回新房里,谢添则留在前院给长辈一一敬酒。
月上中天之时,谢府仍然人声鼎沸,满院灯火通明,上百盏灯火将这座府邸照的亮如白昼。冷清了将近快二十年的谢家,在这一日迎来最热闹的一天。
有高承厚和蒋楚河帮着挡酒,谢添倒是未如何醉,身形稍显踉跄,往自己院里走时,恰逢着槐阳和飞鹘搬着礼物经过。看见谢添走来,槐阳愣了愣,连忙说道:“都这般时候了,公子您怎地还不回去,再晚一会,少夫人怕是都要睡下了。”
“已经着人去传过话了。”谢添心里有些抗拒洞房这件事,简单一句话应付过去,随手从槐阳的手里拿过礼单看了起来:“都送的什么?”
槐阳说道:“各大臣家里一般送来的都是礼金,也有与咱家关系好的,送的是玉石珠宝等物。对了,方才属下在清点礼物的时候看见了几样特别的,方才已经交给落雁了,少爷若是感兴趣,可以回去拆开看看。”
“知道了,你们去吧。”谢添将礼单还给槐阳,转身回了自己的院。与外面的吵闹相比,他这清馨苑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主屋的窗户上贴着大红的窗花,灯笼和门帘等物也都改换成了红色。落雁正巧在门外站着,看见谢添回来,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少爷,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谢添望着主屋里亮起的灯火,迟疑着停下了脚步:“少夫人可曾睡了?”
落雁笑着打趣道:“这才成婚,您不回来,少夫人怎么能睡呢。”
“那、那我……”谢添有些为难的挪了挪脚步,忽而又问道:“对了,刚才槐阳可是送来了几件礼物?”
落雁答道:“确实有送来,奴婢都放在书房里了,少爷可是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