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忱那一袭红裙,这才突然慌乱起来,连忙对着大堂的方向呼喝了几声。这下可炸开了锅,那些原本坐着喝酒的侍卫纷纷抄刀往谢添这边跑来,更快的却是谢添带来的那几个兵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到了谢添身前,替他挡住了砍过来的刀剑。
“大人快走。”四五个兵士连成一道防线,彻底将那群吴国侍卫挡在了身前。谢添知道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也不敢耽搁,扛着柳忱跑到了客栈后院,两个人骑上了谢添的马,一路风驰电掣的离开了客栈。
不远处的林子里还藏着几个自己人,听见马蹄声,有人从林中探出头来:“大人。”
“发信号通知飞鹘,让他带人过来支援。”谢添策马带着柳忱进入林中,感受到那如一团软泥似的靠在自己怀里的温香,轻声对柳忱耳语一句:“忱妹,得罪了。”
柳忱受了一番惊吓,此时愈发没有力气动了,她甚至都懒得问一句谢添想要做什么,只微微抬了抬头,示意她听见了。谢添稍加犹豫,抬手便解了柳忱的衣裙。他将那衣裳交给了手下,不待吩咐,已经有人利落的将裙子套上了。夜色暗沉,这衣服看起来格外扎眼。几个兵士飞身上马,做出一副逃窜的姿态,纵马往谢添相反的方向奔去。
幽暗的密林里只余下谢添和柳忱,冷风吹来,柳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此时下身只穿着一条衬裙,上身只裹着一件心衣。谢添解了自己的锦袍,仔细的套在柳忱的身上。那衣服尚带着谢添的体温,一下子便烘的柳忱热了起来。谢添恐她冷着,又将大氅罩在了柳忱的身上,就这样抱孩子似的拢着她,驱马顺着密林往回走。身后烟花灿烂,乍然在天空亮起,那是卫队给飞鹘发出的信号。便在这转瞬即逝的光亮之际,谢添忍不住垂首望着柳忱,那剥了壳鸡蛋似的肌肤就在他鼻息之下,馨香扑鼻,美的恍若发了一场大梦。
柳忱在宫中这段时日始终过得惶惶不安,眼下一朝倚在谢添的怀里,竟觉回家似的踏实。不肖片刻就靠着谢添睡了过去,她醒来时已是次日晌午,丝毫不知自己是怎样回的府,更不知这张脸在人前惹出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一夜好睡,醒来时月雪正立在床前伺候。看见柳忱醒过来,月雪喜上眉梢,忙不迭的对着门外吩咐道:“娘子已经醒了,快请府医过来。”
柳忱忙摆手制止了月雪:“我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觉得腹内有些饥饿罢了。”
外间的铜炉上正煨着蟹肉粥,月雪闻言忙去取过来。这时柳忱身体里的软禁散已散了药性,起身时觉得四肢有些发软,大约只是饿的。她坐在桌子旁安静的喝着粥,细糯的汁水润泽了樱唇,那颜色越发殷红。
不知何时,窗下站了好些婢女婆子,一道道好奇的目光顺着窗缝扫射进来,直直的落在了柳忱的身上。少夫人花容月貌,原来竟是这般的美。偷窥的人惊讶的张大了嘴,旋即又为自家公子感到一阵自豪。这般容貌品德俱佳的女子,在这燕京城内只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月雪恐这些人惊扰了自家娘子,悄悄到门外将一群人挥退了,回来时脸色便不大好。柳忱用帕子拭着口,凝眉问道:“怎么了?”
月雪道:“方才听外院的婆子说,公子那边似乎有点不大好……”未待月雪将话说完,却见柳忱已经霍然起身,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