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个性。”胖子也没在意,嘟囔了一句,屁颠屁颠地跑到了船老大那里,提溜着他,连逼问带喝斥,跟土匪一样好好地敲诈来一条大马鲛鱼。
船老大哭丧个脸,老大不乐意,可等到做出一锅鱼,鲜香四溢,整个船的人都跟恶狼一样眼冒绿光,闻着味都围了过来。
端儿本是在角落里独自为张起灵的态度和痛失的羽毛生闷气,小脑袋瓜埋在皮毛下,遥遥看去和一团黑色的毛线差不多。不料,丝丝海风带着鱼的香味就渗进皮毛钻进了她的鼻尖,十分有力地打破了她悲伤的氛围。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对于一只这几天都在吃果脯肉干的猫来说,一顿煮熟的饭无异是盛宴。
四肢撑起来,眼珠像雷打一样扫视下方,见众人皆围着一口锅在吃饭,端儿禁不住舔了舔嘴角,走近顶棚边缘,意图探头找个稳妥地落脚点,不成想,下边吴邪正弯起唇角,伸长胳膊,对她说道:“下来吃鱼啦。”
真是个兢兢业业的肉垫,端儿稳稳地落到了他的肩膀,借着高处,眼睛又控制不住地去找某秃头的身影,但随即便停止了自己没出息的下意识,纵身一跃,像只灵活的泥鳅一样,钻进了干饭大队里。
吴邪馋归馋,扒饭的间隙终于注意到了连锅边都够不到的端儿,想着是自己喊来的猫,伸着筷子从锅里挑了一大块鱼肉,耐心地给她剃了鱼刺,递到了她嘴边。
“小同志,这原来是你的猫啊?”鱼肉烫得胖子直哈气,余光注意到吴邪那边的动静,颇是好奇地问道。
“不是,是张教授的。”想到那个奇葩的秃头,吴邪顿感无力,瘪瘪嘴,手下不停,尽心地做好喂养猫主子的任务。
“西沙就是好,随便烧个鱼我们那里一辈子都吃不到。”说曹操,曹操到。都是闻着味儿来的,那秃头往锅边一凑,还没说上半句话,便被胖子给拉远了。
“拍马屁归拍马屁,你他娘的别口水喷进去,恶心不恶心。”胖子为人很直,看他一眼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转头问阿宁,说:“这秃子是谁啊?”
“噗!”
不好意思笑出声了,还好声音小,不惹人注意。真勇啊,胖子。端儿脑袋垂得低低的,恨不得钻进地缝儿里,胖子这一出,她险些没被鱼肉呛死,可她还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个句——干得漂亮!
张起灵看到了,所有人都忽略了,可是他还是注意到了,他家的黑猫憋笑憋得小脑袋不住地颤抖,他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咬牙切实地对胖子说道:“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教授好吗?”
“张教授?你就是张教授啊?”胖子抬眼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而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原来那是你的猫,自个的猫自个不看好,还让我们小同志来喂。”
胖子又呛了他一句,阿宁看气氛不对,接过来打圆场,说道:“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张教授,也是我们这次的顾问之一。”
胖子一听真的是教授,脸瞬间变了好几个颜色,也不敢太放肆了,放下碗筷,忙和张秃子握了一下手,说道:“哦,真对不住了,我还真没看出来您是个文化人,我就是一直肠子,姓王,粗人一个,你别往心上去。”
张起灵懒得搭理他,敷衍了他一句,也找了副碗筷吃了起来,视线却时不时地往吴邪的方向瞟,眼神冷得跟块冰一样,就差没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
吴邪懵了,还在想着这人怎么回事,被胖子怼还不够,又想招惹他,莫名其妙,回瞪过来,继续吃饭。
躲在吴邪身后的端儿要笑死了,看张起灵吃瘪又无可奈何真是太爽了,因果报应啊,叫你丢我的羽毛,看吧,这就是欺负弱小的代价。
一顿饭吃得心累,也就心宽体胖的胖子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很是过瘾。其他人要么没胃口,要么心乱如麻。
哦,还有端儿,也很过瘾,从另一方面来讲。
一通风卷残云,胖子大大咧咧地拿手背一抹嘴巴,打着饱嗝,一拍大腿坐直身子,说:“各位,咱吃饱了,也该谈谈正经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