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不也是一向独来独往，可行里哑巴张的名头是越传越响亮。下到墓里，砍粽子、解机关、救人等等，不过是从心而动的举措，哪个正经人会为了作秀专门跑墓里出风头，是以外面传得再神乎其神，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并不碍着他什么。
他想到自己的情况，如是安慰了端儿，叫她不要过多在意，毕竟在行内并不缺热闹，其中有本事傍身的不在少数，他们不过见她年纪轻轻偏又熟门熟路，不似刚入行的模样，才一时好奇，竞相议论起来。
端儿叫他一番话点醒，目光炯炯地看向他，回道：“你说的还挺有道理。”要说她平时不是爱藏着掖着的，一些行为举止、话语言谈不过是随心意很正常地显露了出来，拘谨地装模做样一时，的确掩盖不了真正的性格。
“本来还是个大大的烦恼，让你一说便只有这么小了。”她伸出小拇指在张起灵眼前晃了晃，顺势捏住他的脸颊欲要蹂|躏，叫他眼疾手快地锁住双手，反倒让他禁锢得无法动弹。
她不满地像条毛毛虫往他怀里拱了拱，张起灵想要躲开那片热度，她往前一分，他就往后一分，眼见着半边身子悬在床沿，他终是制止了这局莫名其妙的对弈，提醒道：“要掉下去了。”
“嗯？”她探头瞅了瞅，还真是被她挤得没空间了，笑眯眯地环住他腰，兴奋地说：“那就掉我怀里吧。”
恰逢敲门声响起，服务生送来晚饭，端儿虽是被打断不大开心，可还是收起玩闹的心思，带着张起灵去吃饭。吃饱喝足后，又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收拾妥当来到六楼会议室前，正好遇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周管家，她因为张起灵没有请帖的事站在门前发愁，满怀希望地询问周管家可否有多余的，但被告知请帖按人数分发，并没有余额。
“很遗憾，端儿小姐和张先生，恕我无能为力。”最初在酒店见到张起灵的时候，周管家未曾细想，总归今日鉴定会注定是观者如云，南来北往的都聚集到杭州，收货也好，交友也罢，行内人都少不了凑热闹。可不过转眼的功夫再见面时，那位传闻中冷若冰霜、寡言少语的哑巴张身边围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姑娘，还是齐家请来的外援端儿，他向来处变不惊的面孔也因之变得茫然，似乎怎么也理不顺其中的关系，可良好的修养不允许他打听别人私事，于是就一直憋着，不大痛块。
那边端儿了解了拍卖会的规矩，也没再强求，把张起灵拉到一边，说道：“那就只能这样了，我答应人家了，不能临入场时不去，只好委屈你回屋等我了，小哥。”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歉意地晃动他的胳膊，轻声问道：“有没有不开心？”他神色如常，她都能以为是生气，搞得他还要安慰地摸摸她的脑袋，留意到再腻歪下去，就入不了场了，掰过她的身子，把不大情愿地端儿推进去才迟迟离开。
拍卖会会场装饰为白色调，前方置一展台，两侧留有通道，后方席位成圆弧摆放，席位上标有数字，一共五十个，确实腾不出来多余的。
端儿和周管家被工作人员带入会场就坐，她一侧坐着周管家，一侧是过道，周边熙熙攘攘的，行人往来穿梭，从面相穿着看皆是富贵显荣的人家。一不小心和一个中年人对视上，她尴尬地瞬间低头，收回目光，无聊地坐在位置上扣手指。
“端儿小姐，离拍卖会开始还要十几分钟，您要是无聊，我可以陪您说说话。”一旁的周管家注意到她的状态，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小饼干，撕开包装递了过去。
她接过，道了声谢，很是神奇地看向他的口袋，那里面似乎装着好些零食。见她手心里捧着，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找，他哑然失笑，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说：“端儿小姐，我这里还有，但余下的就不免费了。”迎着她蹙起的眉头，进而解释，“一包零食换一个回答，如何？”
“可你这不是吃亏了？”她唇瓣上下阖动吐出几句就能换一包吃的，万一她不满足，把他的零食全坑过来岂不欺负了人家。
端儿的脑回路是这般，那周管家听完却是止不住笑声，实在想不明白鉴定会上神采飞扬的她如何变糊涂了。他调整了下呼吸，神色不太自然地回答：“我定下这样的规矩，自是不怕您占我便宜。”
等到她迟疑地点头，他轻咳一声，念及让自己憋闷的疑惑，说道：“那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您和张先生的关系，还有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言语钻入耳膜，在脑子里逛上一圈，如何琢磨都觉得这问题实在不正经，她一脸惊奇地注视着周管家瞧，观他面皮是越来越红，窘态十足地推眼镜、转移视线，她嘴角肆意地翘起，向嘴巴里丢进去一块饼干，含糊不清地揶揄道：“周管家年纪不大但做事老练，我还以为你就是天生不爱理会是是非非，现在看来之前都是装的，你原来是个挺八卦的人啊，是不是因为齐家的严格管束才收敛性子的？”
那周管家自觉失了层伪装，谨慎地巡视了一眼周边，见没有熟人，低头缩成一团，悄声回道：“叫您给看出来了，但是您千万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