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给动静,反倒熄了火,细细簌簌地穿衣服,他刚想着怎么突然听话了,她站床边一把就掀开了被子,害得被窝里的热气没了大半,事后跟个兔子似的跑得飞快,叫他情绪转换都忘了半拍。
恶作剧成功的端儿麻溜地换鞋出了门,双手一插兜,颇感异样,掏出来是一购物小票,叠得整整齐齐,下意识展开来看,买的都是些旅行用的一次性物品,他们出发倒斗前会准备来着,可日期是前天的,她可不记得自己出门采买过,正寻思着怎么回事,翻过面来,便见其上写着“明早八点来陈记包子铺,只你一人,和你的身世有关。”
巧了,她正想着去陈记买早餐,看来都打听好了她平时的出行路径,不去都不行,有关身世的线索的确够诱惑,但这种单刀直入的通知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等待她的是确确实实的真相还是弄虚作假的谎言。
没来由的心底一凉,捏住纸条的手亦在冷空气里颤抖,慌得赶紧爬楼回家,开门见张起灵坐沙发上喝水,她一下子蹿到他眼前,将纸条递过去,焦急地询问:“我刚在大衣口袋里拿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人给放进去的,你看看,怎么办?”
张起灵看了眼纸条,思忖着这个时间点店里还有些零零星星的人在吃早饭,陈记店面不大,该是闹不出什么动静,便点了点头,觉得可以赴约。
“你陪我去吧,我害怕。”她可学不来单刀赴会,万一对面是个满脸络腮胡子、脸带刀疤的大汉,她大气都不敢喘,魂都得飞上天。
“可是要你一个人去。”虽然不必专门提醒她,但张起灵存了心思,眸子瞥过去,果然见她担忧地皱起了小脸,抓着他胳膊晃来晃去求他陪着,如此便扳回来一局,眉头也跟着舒展了,遂不再逗她,垂首安慰道:“别怕,我考虑过了。”
“万一呢?那人找借口把我约出去,威胁我要是想知道身世就准备多少多少钱,或者乖乖跟他走,然后把我半路卖了,或者聊得不愉快从兜里掏家伙,那怎么?我万一出事了你不害怕?我害怕得要死,你怎么不害怕呢?”端儿见他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着急,她不要管什么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反正她身手不好,又不会应付陌生人,她才不要一个人。
“可是,端儿……”他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了,赶紧解释道:“那人应该认得我们,他的话只想对你一个人说。”这也就意味着张起灵听不得,可是端儿的身世又如何有听不得一说?
他想不通,但端儿见他一副铁了心不走的样子,眼珠里是盛满了怨气,瞪了他好大一会儿才罢休,起身拿来手机,按下通话键放到他手心,嘱咐道:“我一个人去也行,但是手机一直要保持通话状态直到我回来,你也别乱碰给挂断了,听到有什么不对劲的赶快来找我,你也给我一直坐在这儿听着,就当为我的安全着想。”
由是磨磨蹭蹭,好不容易踩点进入陈记包子铺,甫一掀开厚重的帘子,抬眼一扫,就看到一个嘴里叼着煎包的姑娘冲着她招手,眼珠往两边瞥,旁边没人,确实是找她的。
没有络腮胡子,没有脸带刀疤,就一看着普普通通、年岁不大的姑娘,如此反差,倒叫她更加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