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之人定睛一看,出现的男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皮肤极光滑,如同婴孩一般,面容也是清秀,白衣一尘不染,穿戴整齐,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
“听说你们要拆我的花圃?”白衣男子笑吟吟地问道。
来势汹汹的五人并没有把突然出现在院中的白衣男子放在眼里,大声威胁,“别多管闲事,把那女孩交出来,否则我烧了这院子。”
白衣男子懒懒散散地往后看了一眼,一眼看见了被凛鹤紧紧护在身后,双拳紧握,眼神阴沉的蓝初。
“那可太不好意思了,这位是我的朋友,这女孩你带不走。”
领头人猛喝一声,七个魂环已经亮起,“那我先把你们杀了。”
“哦?”
白衣男子依旧轻松自若,右手往后一搭,姿态优雅,随即,身上亮起了彩色的魂环。
魂环一个个亮起,到最后,赫然是整齐的九个,两黄,两紫,五黑。领头人冷汗直流,不敢动弹半分。
“还呆在这干嘛,等我请你们走吗?”白衣男子脸上的笑容优雅淡然,和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格格不入。
连滚带爬,五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跑得无影无踪。
“欺软怕硬,”白衣男子不屑地撇了一眼,转身走向了蓝初。
蹲下身子,白衣男子伸手想替蓝初理一理略显凌乱的发丝,蓝初却猛地后退了一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小家伙,别那么紧张,我不是坏人,”白衣男子不着痕迹地收回手,面露微笑。
凛鹤转身蹲下,耐心地抚了抚浑身敌意的蓝初,“没事了。”
蓝初没有说话,迅速转身离开。
“哪来的小孩,倒挺有个性,”白衣男子笑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深沉,“是个小美人胚子。”
凛鹤长出一口气,轻松地站起身来,“捡来的,和我有缘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
“来喝杯茶,顺便看看你这身老骨头,”低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一个浑身上下都浮着一层虚影的黑影飘了进来,“菊花关,你又看上哪家小孩。”
“闭嘴!”白衣男子眼睛一瞪,声音尖锐了不少,听起来却没半分威胁力。
“你们俩还真是,在这种事情上倒默契,”凛鹤撇了撇黑影。
一前一后来到院内的,是武魂殿的长老,菊斗罗月关和鬼斗罗鬼魅,二人是凛鹤的至交。
凛鹤第一次碰到这两个人,和遇到蓝初的时候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他碰上的,是两个只剩一口气的血人。
约莫十年前,那时候,鬼斗罗和菊斗罗还不是武魂殿的长老,还是魂斗罗的二人为武魂殿卖命,任务次次艰险。
武魂殿对于出任务的魂师,从来是管杀不管埋。
魂斗罗级别的任务,自是危险万分。若完成任务回殿,受了再重的伤,也能得到治疗,但如果没有回殿,无论是否完成任务,武魂殿都不会派人寻找。
两个形影不离的人向来是一同出任务,虽然遇到过难缠的对手,最后倒也能化险为夷。
可惜,刀尖上行走的生活,总有意外。
二人在一次针对大贵族的任务中重伤,两个人在逃离的路上又遇偷袭,鬼斗罗一人挡下袭击,自己却伤上加伤。
两个人被迫逃进密林,人多势众的敌人却狡猾地守住了所有要道。
天寒地冻,后路已断,二人只能往深处而去。
没有补给,没有治疗,哪怕是魂斗罗的他们,也只能勉力阻止伤势恶化,鬼斗罗更是严重,本就受到重创的他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就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拖着一个就剩一口气的活死人,碰上了正好在森林中寻药而停留近一个月的凛鹤。
凛鹤花了七天时间,总算把几乎踏入鬼门关的鬼菊二人救了回来。当时已过花甲之年的凛鹤碰上了两个五十多岁的人倒也聊得投缘,而后他们便成了好友。
凛鹤是治疗系魂师,游走大陆,而鬼斗罗和菊斗罗是武魂殿的魂师,他们倒不常联系,但凛鹤每到一处停留,鬼菊二人总会来看看,更何况这次,凛鹤在武魂城住下。
“那是谁家小孩啊,”鬼斗罗看了看独自一人在院落中盘膝而坐的蓝初,面露好奇。
“和你们一样喽,都是我捡到的,”凛鹤耸耸肩膀,“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这小家伙身上的秘密可不少。”
“那刚刚是什么情况?”菊斗罗问道。
凛鹤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啊,把她带回来也快一个月了,除了出去找药的时候话多一点,其他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也许是因为太冷了吧,”菊斗罗略带玩笑地感叹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冷,她的眼中,有无法化解的冷意,凛冽刺骨,别说孩子,这样的眼神,我在成年人身上都很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