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在行动便宜后,他便让小厮出去了。
雨后阴天,闷热暑气散了些,蔺宥指腹捻在匕.首那颗红玉上,一圈又一圈。
“我自己走走,莫跟。”
言罢,蔺宥独自出了小院。
他提过要去谢魏怜的救命之恩,她着人带话“予之幸也”,摆明不想得了这个恩,只念两不相欠。至此,蔺宥再不提此时。
她不想,他不能不记,不然不就成没良心的了吗?
蔺宥自认为自己很有良心。
所以,总要去认个脸熟,对吧?
单单见过一双眼睛,算什么事呢?
蔺宥依旧是光风霁月的公子哥,慢慢悠悠在别庄溜达,卡着时间路过出门必出的路口。
必然是巧合,不然怎会如此准?
蔺宥隔着一截鹅卵石小路,和魏怜打了个照面。
魏怜有事出门,是梳洗妥帖了的,虽仍是素色的衣裳和普通的发髻,放在她身上,并不单调,很合她的气质。
蔺宥牙齿磕到了舌尖,一瞬刺痛,面上不动声色,恰到有礼地颔首:“姑娘,好巧。”
魏怜没成想会在路口猝不及防碰到他,眼睛眨了眨,有些呆,微抿嘴唇。
缓过神来,她还了一礼:“蔺大人安好,最近如何?”
“很好,姑娘是有事吗?莫要耽误了。”蔺宥撤了半步,给魏怜让出路口的位置。
“确实有点急事,失陪。”
和刚醒那日离去得一样快。
蔺宥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嘴巴张开,有型无声,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
魏怜再想起蔺宥已是两日后,不甚忙碌,果园新送来些新鲜的水果,倏地,魏怜想了起来。
她随口问了句。
明琴脸色不太好,欲言又止。
魏怜:“怎么?”
她心底有了个推测。
明琴说:“蔺大人昨日早间不见了,无人知晓他何时离开的。”
精心养的野猫都养不熟,何况其他。
不过救人一命,功德加一,不亏。
“走了,便走了吧。”
魏怜其实心底触动不大,恨不得松一口气,送走一尊大佛。
明琴憋了又憋,最终还是忍不住:“姑娘,哪有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啊……”
“统领大人随心所欲,谁能猜透他的心思?难不成你家姑娘我还能去他点卯的地儿,揪着他领子,问他,你为什么不说一声?”魏怜打趣道。
“姑娘尽拿我们逗乐,若是姑娘出门也能这般厉害,就更厉害了。”
“旁的人哪有你们有意思?”
若非必要,魏怜是不可能与不熟的人攀交情的。
魏怜窝在她喜爱的老地方,正经道:“五日后是祖母的祭日,该准备的东西都备齐全,你们听吴妈妈的差遣,不可马虎。去外祖家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外祖母遣人递来书信,再不过去,她老人家该头疼、腰疼、腿疼,见了怜怜才能好。
魏父离经叛道,魏老夫人祭日时,他还是老老实实去祭拜了她,拖家带口。
他本也派人喊了魏怜,两次没动静,气性起来,随魏怜去了。
祭拜时,他仔仔细细数落了嫡女魏怜,说她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礼数,魏怜一直遵循,不知礼数的人从来不是她。
错开魏府一众人,魏怜后来到安葬魏老夫人的墓地。
吴妈妈做事仔细,东西带的齐全,祭拜步骤也是不紧不慢的展开。
跪拜、扫墓、上供,魏怜都亲力亲为。
最后,魏怜红着眼:“偌大魏家,已然不存在杳杳的归处了。”
她对魏父,彻底没了期待。
魏老夫人祭日一过,魏怜出了孝期,满满当当三年。这三年,她见到太多魏府肮脏,或许没了祖父祖母的魏府,是从芯里就烂了的。
魏怜连着天隐了笑容,吴妈妈和明琴几个跟着着急,白家那头催得急,当即,吴妈妈哄着魏怜去了外祖母身旁。
细雨不歇,绵绵不绝,魏怜微斜着手里的油纸伞,下了马车,伞沿抬起些许,白府门口站着不少人,以魏怜的外祖母为首,齐齐等候魏怜。
魏怜握着伞柄的手指紧了紧,慢慢走过去,福了一礼:“阿奶,大舅母,二舅母,安好。”
对二舅母身侧的白铃儿,魏怜与她相视而笑。
“可把乖乖盼来了,让阿奶好好看看。”外祖母稀罕道,略微混浊的眼睛一瞬不瞬落在魏怜身上,看着她,又透过她在看旁人看不见的,“越来越好看了……”
亦,越长越像母亲了。
魏怜将伞给明琴收着,搀着外祖母的胳膊,依在她身侧:“阿奶回屋慢慢瞧,这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