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楼还是一脚踹人心窝让人半天起不来身,剑半出鞘就逼的人节节败退,怎么转眼,蔺宥就狼狈如斯?
一次是意外,再次……
或许,蔺统领记吃不记打,又着道了?
魏怜转念一想,暗自否决了。毕竟上回算计蔺宥的人已经坟头草生长葱郁,还是他亲自动手的。
魏怜几经怔愣,一时把还躺在冰凉地上的人忘记。横躺的人闷哼出声,眉宇团成结一副难耐的模样,身体微微扭动,本就被划破的挂在肩膀上的衣服布条滑落,结实的肩上亘着一道狰狞的伤口,自肩头没入后背,狭长并且不住留血。
涓涓外渗的红色液.体让魏怜注意力被拉回,呼吸乱了几分,眼睛眨了眨,上前蹲下身拿自己的帕子竭力摁住伤口,抑制出血。
蔺宥体型身量不是魏怜能轻易挪动的,魏怜只能蜷蹲在他身边,一边控制着流血的伤口,一边等待明琴早点回来。
魏怜手太小,根本捂不全,不多时有液.体从她指缝间溢出,弯弯曲曲滑过手背,在她纤白的肤色上看着触目惊心。
她皱起眉头,语气听不出好与坏,道:“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这个麻烦太粘人!
明琴推门而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急急走到魏怜身侧:“姑娘,这……”
“去请大夫。”魏怜不欲多说,沉声吩咐着。
事急从权,明琴当即转身跑了出去。
大夫来得很快,不过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魏怜的手已经全然染上了颜色,在温度不高的傍晚,她鼻尖上有许多细小的汗珠。
瞧见大夫过来,魏怜瞥了眼脸颊全失血色的蔺宥,嘴唇抿成一条线,“快来看看,一直在流血。”
大夫提着药箱快步过去,魏怜当即挪开手,让大夫可以察看蔺宥的伤口。
“这……”大夫先看了肩头的口子,扭头道,“需得帮我把他翻过身去,刀口延伸到背后去了。”
明琴与大夫合力把人翻了个身,不看不知道,他的这道刀口快要直达后腰,长长一道很是吓人。因为原先他躺着,后背衣服挤压在伤口上,血.色洇进衣衫布料当中,衣服和伤口边缘快要紧紧地沾到一起去了。
上次断手,这次开背。
魏怜突然觉得统领大人可怜得很,身边的人都想暗.杀了他,回回伤口都是快要了命的样子。
善之善之,没见到他与人为善,更没见到别人待他善几分。
表字不好。
大夫说需要解衣上药,魏怜虚虚点了点头,她与明琴退了出去,唤来小厮去屋子里帮忙。至此,屋子让蔺宥占了去,真正的主人却在外面。
魏怜盯着自己的手翻看,稍微有点儿气虚深喘,唇色褪白几分,眼里含着几丝不舒服。
明琴临出门顺手把挂在门边衣架上的披风带了出来,不厚但挡风。眼下她把披风仔细披到魏怜肩上,系上丝绳:“姑娘去耳房清理一下吧?”
“嗯。”
明琴在旁侍候着,魏怜仔仔细细净手,动作顿了顿,胸腔扩张再吐气,她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挤了出来。
脸色渐渐好了些,她的身子骨受不得大刺.激,今儿可太刺.激了!
须臾,小厮在门外道处理妥当了。
魏怜皱了皱眉,比预想的快太多。
小厮道:“大夫说‘伤口看着严重罢了,实际上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刀口避开了要害,待醒了补补血养几日便好。”
“真幸运……”怎么听都有种怪异的感觉,魏怜脑海中几次掠过答案,可惜没抓住。
听闻情况良好,魏怜犯了懒,懒得去看他。莫名其妙被人夺了屋子,魏怜可没那个闲心再去探望他。
蔺宥被安置在卧房外间的小榻上,虽没进了魏怜的内卧房,她今日也是回不去睡了。
魏怜撑着下巴发怔,“让人把隔壁的院子简单收拾一下。”
“是。”
明琴抬脚正要出去寻人,听到她家姑娘兀然蹦出来一句:“他是不是舍不得花钱请大夫?”
明琴呆在原地,转身:“嗯?”
魏怜想了又想,笃定地点点头,肯定道:“上回误打误撞吃到了甜头,这回伤了直接不打岔就跑来,大夫的诊金都是我付的!”
这么一想,蔺宥的再次出现突然一切全理得通了。
明琴竟觉得姑娘她说的好有道理……
“下次你拦着我点。”
明琴不语,是拦着受伤的蔺大人不进来,还是拦着姑娘不要救人命?
好难!
—
蔺宥夜里便醒了过来,看向身边正在鸡啄米式打瞌睡的守夜小厮,唇角隐蔽地勾起。微微动了下僵硬的四肢,牵扯到伤口让他轻拧了眉。
还挺疼。
以他的身手,除去出其不意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