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静不下心,对眼前事根本提不起兴趣。
明琴蹙眉,担心:“姑娘哪里不舒服吗?”
“……”魏怜一阵语塞,她说不上来,就是心里堵得慌。
说不来便皱着眉,没头没尾抱怨一句:“怎么也不见下雪?”
“雪天确实来得晚了。”明琴不知魏怜怎么了,顺着她的话总没有错,于是附和着。
魏怜瞥着窗外,吐了一口气,心头那股气就是不散,快要堵到嗓子眼了,十分难受。转移注意力或许就好了,旁的事没心思做,她轻声道:“听说你前些日子新学了个妆面,与我画个看看?”
“姑娘愿意那是再好不过了!”
明琴跃跃欲试,特地为姑娘学的妆面,想象中是极适合的!
算得上是心血来潮,魏怜一身素衣端坐在铜镜前,憋闷感被忘却几分,注意转到铜镜之中。今日未上妆粉,明琴打湿帕子简单擦了擦,而后不紧不慢为魏怜上妆。
一点一点,魏怜端看着铜镜中的人变得稍有陌生,还是自己但不似从前,妆面并不厚重,甚至不做大改,可是就是变得精致不似真人,尤其是那双细长弯眉,衬魏怜极了!
眉眼弯弯时,西子在镜中,更在眼前。
待明琴搭配头面,魏怜缓缓动了动脖子,白玉耳坠轻轻晃动,鬓边发丝垂落在侧,与耳坠纠缠萦绕,微暗的光影落在她瓷白的脖颈上,影影绰绰透着欲拒还迎的感觉。
魏怜瞳孔微微震颤,嘴角挂着轻浅的笑:“失策了,要知明琴手艺突飞猛进至此,我当去换件隆重奢华的衣衫,眼下倒是不相配了。”
“姑娘如何都好看,都相配。”明琴由衷道。
“就你最会哄我。”
“最会哄姑娘的人老奴居然排不上名头了吗?”吴妈妈踩着声儿进了屋子,一通打笑。
魏怜回过头,玩笑道,“水还没端平,就被吴妈妈打落了碗。”
吴妈妈惊了一跳,抱着怀中硕大的檀木盒子夸张地退了两步,惊道:“诶呦!这是谁家仙女啊?!”
“妈妈今儿是非要哄我不成?”魏怜掩唇笑。
吴妈妈:“心里话,明琴何时学的手艺?”
“当时觉得这妆面极适合姑娘,学来,今日一试惊为天人,姑娘底子太好。”明琴笑着。
“一个两个都臊我作甚?”魏怜嗔她们一眼,红着耳朵尖捂脸不见人。
魏怜羞得挡脸,吴妈妈与明琴相视一笑,歇了话头,免得自家姑娘要挖地洞躲羞去。吴妈妈搁下盒子,说起正事。
“姑娘的嫁衣宫中送来了,道先试上一试,不合适的地方还能再做修改。”
魏怜懵了神,刚忘记的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汹涌而来,险些将她整个人淹没了。婚期将近,魏怜心底有意把这件事压到脑后去,憋着不曾放出来,嫁衣一到什么都是做无用功。
再过几日,她便要嫁人了。
魏怜蔫了。
良久,魏怜找回自己的声音:“试试就试试吧。”
身旁两个人聪明地停了声儿,埋头细心帮魏怜穿戴,宫中绣娘裁出的嫁衣是无法形容的奢华,款式好看,花纹繁复,金线刺绣的针脚细细.密密。
恰魏怜面上带妆,配上精致的嫁衣,相辅相成形成一副甚是美丽的画卷。
明琴没忍住,低呼一声:“姑娘太好看了!”
魏怜眸子瞧向铜镜,一方小镜映出一个不全的身影,卷翘的睫羽颤了颤,一时失了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魏怜也难逃俗事。
心情好像变得不错起来。
吴妈妈围着魏怜转上一圈,嘴里低声碎碎念着,肩头要改,腰身要动……
尽管是御赐的婚事,到底是魏怜一生仅有一次的重要时刻,吴妈妈万万不能懈怠,在她眼中,她家姑娘当得住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试穿后魏怜褪下婚服,坐在妆台前,先前的闷气一同化成了紧张,脑子空白了一瞬,“吴妈妈,逃婚的话……”
明琴指了指被从别庄带来的明黄色圣旨,蹲下安抚:“姑娘,有命才能做大生意。”
“你说得对……”
魏怜现在是知道自己怎么了,婚前愁绪。
一连两日魏怜的烦绪不减,看什么什么不顺眼,憋闷得很。看明琴拿着一本小册子,摆摆手:“看不下去,别拿给我了。”
明琴顿了下,道:“蔺府管家送来的。”
这下倒是有了兴趣,且让她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魏怜打开册子一看,蝇头小楷,记录着蔺宥生平。
早年间蔺家本是京中大士族,强悍的外戚。外戚太强便是罪则,一夜之间落寞。
而蔺宥,是从蔺家为数不多还活着的旁支中提上来的京官,视为皇帝安抚蔺家。
蔺宥无父无母,无亲近的亲戚,皇帝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