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先行知会一声,魏怜瞧着踏月光归来的蔺宥,十分平静的又低下头:“回来啦。”
蔺宥卸掉肩上的披风,眉目在房间摇曳的光影中逐渐变得柔和,大步走向屋内,路过灯烛时顺便将它挑亮了些。
账本子被一只大手遮得严严实实,魏怜抬起脖子看他,无声,眼中满是疑惑。
“看了有些时辰了,歇歇眼。”他说。
知晓得这般清楚,定是门外明琴或者明书告诉他的。
魏怜放下手里的东西,转了转略微僵硬的手腕。身侧顿时贴近一具暖炉样的身体,下一瞬她被人以禁.锢的姿态圈住,纤白的手腕落到蔺宥的手中,动作轻缓地揉.捏着。
蔺宥身上不见半分寒气,想来是等暖了身子才进的屋。
魏怜不习惯地轻轻动了两下,很快被蔺宥摁住。
蔺宥垂眸,与她闲聊:“今日做了件大事,皇上高兴,许了两日休息。”
他并未明说抄家的事,两人却是心知肚明。
魏怜:“可以在家中多休息些时候。”
每日点卯巡安,枯燥且累。
鼻间隐隐约约嗅到丝丝血腥气,魏怜怔了下,眉头蹙起,侧了下头:“你受伤了?”
她一动,恰好蔺宥能碰到她的耳朵,微凉的唇扫过温热的耳廓,轻啄一下,耳廓的温度骤然升高。
魏怜恼他:“蔺宥!”
蔺宥轻轻笑着,紧贴魏怜的胸口颤动着,说话的语气是漫不经意:“嗯,一点小伤。”
他是真的混不在意。
魏怜身体后仰,头磕到蔺宥下巴上,闷闷一声响,后面的人“嘶”了一声。
“夫人这是做什么?”他还有点埋怨的样子。
魏怜挣了他的怀抱,俯身寻摸,“瞧瞧哪受伤了?”
蔺宥目光随着魏怜的发顶动,黑眸里盛着抹不开的笑意,腰身扭了一下,将腰侧露给她看。他穿的黑衣,若不是那块濡湿晶亮,难以看出差别来。
葱白的指尖贴上去,力道轻巧地揩揾一下,感到触到湿润,再拿开已染上一抹暗色。
蔺宥倒抽一口气。
魏怜抬眸横他一眼,“一点小伤,大人怎么还疼了?”
他总是在受伤。
“世人都说大人很厉害,半死不活的模样见过两回了。”魏怜不解,还忍不住有些生气。
蔺宥瞧着她生气时的动人模样,眼皮子浅浅一跳,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近来总是受伤罢了,他故意才会如此。
当然这话说不得,需得低头哄着眼前人。
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是越来越深,垂眉顺眼:“有人狗急跳墙,一时不查,夫人要怪就怪我吧。”
他说得那样可怜,魏怜再多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魏怜唇角抿直,道:“看看需要上药吗?”
“啊……”蔺宥迟钝地应了声,手却是已经搭到腰带上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外袍、中衣、内衬皆是半褪,松松垮垮坠堆在腰腹下方,偾张的胸部肌肉微微起伏,腰腹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分明摆到魏怜眼前。
蔺宥肤色偏深,肌肤上交错的疤痕不少,有旧疤,亦有新生的嫩疤,全随着他而动。最显眼的是左腰侧一寸半宽的伤口,那一片都糊上了同一个颜色。
魏怜眼睫颤巍巍,双手捂上蔺宥的胸膛:“你…你做什么?”
蔺宥神色无辜又坦荡:“不是夫人要帮着上药吗?”
低头一看,白皙的双手与深色肌肤相贴,说不出的和谐。
她那双小手能捂住什么啊,倒是衬出几分欲语还休、欲盖弥彰的意味。何况那指尖颤啊颤啊,贴得人痒痒的,心更甚。
魏怜憋红了双颊,咬唇:“不知羞!”
蔺宥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轻哼:“疼,夫人。”
“唤府医来吧。”
蔺宥从容:“这么晚,他该休息了,还是不要扰人清梦为好。屋内搁了应急的药箱,且麻烦夫人了。”
魏怜全程快要把脑袋低到领口里去,眼睛盯着伤口那块地儿,余光偷瞟出去很快被拉回来,如此往复。
蔺宥笑着看她,愉悦至极。
这样就很好,慢慢来。
待包扎好,蔺宥亲了下魏怜的唇角,宽掌扣住她的细腰,把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谢谢夫人。”
蔺宥赤.裸着上身,两人只隔了一个人的衣服,魏怜快要被蔺宥身上的温度烫到,热得不行。
“夜深了,该洗漱休息了。”她说。
蔺宥顺势把人抱起,赞同:“夫人说的对,夜深了,为了节省时间,一起吧。”
骤然腾空,魏怜被吓得勾住蔺宥脖颈,惊呼:“伤口!”
“小伤。”说着话,蔺宥掂了掂怀里的人,“轻飘着呢,不至于压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