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陆美确定答案,十分放心,“所以我家没有什么封无可封的危困局面,闹腾就闹腾些吧,我不用怕太受宠呀。”
嗬,苏云卿在一旁侧目,道理竟然还是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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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用过早饭,陆真携陆美出门,看一眼宰相,宰相道:“我不去,夫人这个,我如果去了,反倒被人说以官级压人。”
陆真挑挑眉,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陆朝章:有点儿慌。回头看看苏云卿,找补道:“诶你也没去么。”
苏云卿大方道:“我与母亲约了应卯后去。”
陆朝章:……
那边陆真出门,边走边与陆美闲聊:“我昨天看欢月坊里排了新戏,讲的是大家闺秀穷书生……”
陆美诧异道:“这样老套的戏码他们还上?那书生多半是骗人家的财色。”他摆摆手,“什么庙里相会厢房私约,嫌贫爱富高中状元的。”
他母亲一脸爱怜地看他,就是这道理。
宋有狙公,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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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到欢月坊,接上茅姬,谢过故人。
那人摇着折扇,扇面上糊一团清风。着弟子陪着茅姬,自己站在陆真面前,抬头看她那杆长枪。
“真是久不见它了。”
陆真道:“借你捧一会儿?”
他笑道:“我哪里配摸它,这可是有来历的御赐之物。”
陆真无奈:“好好,你去么?”
陪她站着的人摇摇头,说:“我便不去了。”他轻碰了碰颊上遮颜,露出一半粉面温柔低垂,“难看,给你丢脸。”
陆真不由软声道:“又混说,也罢,”她将长枪抛给陆美,自己揽过小歌姬,同故人告辞,“还以为你爱去看戏,那我们便先走了。”
执扇人挥了挥手,青衫广袖目送她。
这边陆美捧着枪,与歌姬四目相对,见她面上几分尴尬踟蹰,毫无芥蒂的小公子笑笑问好。
“茅姑娘。”
“陆公子。”
陆小公子将枪换到一手,替她接过行李放上车架,后面自有随从帮手,扶着众人分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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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六部集中在内城左近,在四汇交通处设衙,一来便宜官员到宫中上值,二来许多地方升入京中的官员并未能在内城置产,而是在南城北府赁居,日日穿街走坊上衙需行许多路。再有黎民黔首寻官办事,虽一般是去京兆尹,但也有直达六部的,譬如大案直通刑部,赋税直报户部,如今的京兆尹不过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遇到什么,他自己反要寻直管官员说项。
故而虽然豪强宰邸近宫城,这些衙门却是离闹市民居并不很远。
陆真刚过闹市,就下车换步行,陆美捧枪在侧,歌姬伴行在右。
更有仆从跟用,浩浩荡荡,一众人摆开行列,向衙门行去。
今日天凉,又有大集,闹市倒恢复几分闹市的繁荣景象,行人车马络绎不绝。
这几人本就是吸睛的风云人物,陆美一身青云绣金,俊逸潇洒,歌姬曼妙清丽,端是绝色。更有陆真大袖一鼓,发间银带迤逦,将才女意态悉收,反将豪逸之形尽展。
于是路上行人纷纷瞩目,更有好事游侠闲汉见之前后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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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人马如此到得衙门口,众人观堂上字,见是“清慎勤”三字,外额上书京兆尹。
几朝风云更迭,这京兆尹的位置却一向在此。自来建设如此,左祖右社,学宫泮池。只是在京城,内宫皇城为重。在其他地方,大多按着常规布置。
这京兆尹门楣漆色脱落,露出灰白的木质,门宽柱壮,上悬一副楹联。写着:
“休道民无苦,以律论真,正与人,显义行圣善。
要知天不远,闻讼知情,清为官,昧心报儿孙。”
是旧时笔墨。
衙内静谧空旷,并无人员走动办事。
惟边上搭出个门房,墙上贴着年画、大丰字样红纸。几个皂吏作堆闲聊。见到人来,靠近门的一个移了两只脚出来,坐着问:
“有事?有凭条没有,有约没有?有约要里面的人接你,或者取凭条来,否则不能叫你进去。”
于宫门亦通行无阻的陆美听了半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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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守门卒丁年轻,看来人众多,起身出来问何事聚集,对人群佯赶几下,道不得喧哗闯入。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陆真,走在前面的人群让开几步,为陆真等人腾出通道。
陆真见状一笑,扫过门卒并不理会,看向身畔茅姬,伸手引袖请她上前。
小歌姬向她一礼。
簪云鬓,缀琼琚,束腰环佩。她今日穿得郑重,上前几步,踏上台阶,立在衙旁堂鼓前,停了一停。抽出鼓槌,那木槌有小儿小臂粗,上缚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