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将军府上的祝小姐?”那狱卒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话。
原本愣在原地的祝殷殷这才反应过来,仔仔细细地将面前一身狱卒打扮的男人看了一番。
脑海中用力搜索有关此人的记忆,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她何时与这狱卒有过交集。
似乎是看出祝殷殷眼神中的疑惑与迷茫,那狱卒便开口解释道:“小姐,您忘了,我曾是将军府上的一名马夫,还给您牵过马呢。”
说罢,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后来误伤了将军的盗骊马,这才被赶出府,好在将军不忘旧情,才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差事。”
祝殷殷看着此人回忆过去,越说越动容,到最后甚至挤出两滴眼泪。
她从前的确喜欢骑马,常常到她爹的马厩去混玩,不少马夫都见过她这位将军小姐,如今被人这样认出倒也不算奇怪。
只是她确实不记得此人的面貌,于是只好扯出一个不算太失礼的微笑来。
内心却不愿再听这狱卒絮叨自己过去的经历,毕竟她此刻的境遇实在难以让她共情。
狱卒又细细碎碎说了许多,其中不乏感念将军恩情的话,说到此处,他又突然停顿下来,一双窄眼幽幽朝祝殷殷看过去。
“小人听闻,将军府上来了个新小姐......”
这话不咸不淡的冒出来,倒是没像旁人那样直接说什么“真小姐”“假小姐”,但也足以让祝殷殷心里泛起一阵难堪。
手腕被沉重的铁锁锢得有些发酸,祝殷殷没回应他的话,只举起手,转了转手腕,方才酸痛的腕部顿时好了许多。
狱卒见祝殷殷没回应他的话,不但没有一点回避的意思,反而还凑上来继续不识趣:“将军得了新小姐,也不该冷落了旧的,怎么着都是亲生的骨肉。小姐现下落到这般境地,不如我去禀报将军,让他救小姐出去如何?”
“不必了。”祝殷殷冷冷回绝,她自然知道这人不安好心,存着想要看她笑话的心思,如今说出这番话,恐怕也并非是真心想帮她。
“你既是狱卒,这狱中大大小小的事还需你多费心,就不必替我操心了。”话里话外都是赶人的意思。
碰了一鼻子灰,那狱卒也不再执意说下去,只道了一句若有事就找他后,便锁了牢门离开了。
祝殷殷看着他拿着那一大串钥匙,将牢门从外锁上,忽然心生一计,表面仍然照常。
寻晴眨巴着眼睛,在那狱卒离开后便凑上来问她,为何不接受那狱卒的提议。若是能够让他把此事告诉将军,将军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祝殷殷知道寻晴是为她好,只摸摸她的脑袋,却没做多余的解释。
想也知道,那人不会帮她,估计连能否见到将军都是未知数,更别提能在将军面前说上什么话了。
寻晴不知道是难免,可她自然是知道,将军日理万机,常年在外驻守边关,此刻恐怕都不在京城。
更何况,是她执意离家,如今发生这种事,她也难以放下脸面去寻求他们的帮助。
不过,祝殷殷心中已然有了对策。她闭起眼,盘腿坐在干草席上,这是她从前恢复体力惯用的动作。
两人就这样在牢房中度过一晚,往常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祝殷殷一边杂耍一边卖面,生意好得不得了,如今却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度过。
没有今昔惨烈的对比,也难以体察从前那样平凡生活的可贵。
翌日一早,一阵铁锁摆弄出的大动静将祝殷殷从睡梦中吵醒,一睁眼还未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一旁的寻晴还在呼呼大睡,门口就有狱卒敲打牢门上挂着的铁锁,扯着嗓子朝她们里面喊:“饭菜放这儿了。”
话音中不难听出他的不耐烦,说完就离开了。
祝殷殷听他的声音,感觉不像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再走到门边去看,只摆放着两只米饭碗,白花花的米饭没有一丁点的油水,仔细闻着,这米饭好像还有股难以言喻的馊味儿。
祝殷殷一掌拍在门框上,铁锁连着圈圈环绕捆绑的铁链,发出又一阵不小的动静,紧接着就传来远处狱卒带有怒意的骂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久久不散。
这一声将还在熟睡中寻晴也给惊醒,醒来同样是一脸茫然,看样子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祝殷殷拍拍寻晴的背,柔声安慰了两句,她心里实在愧疚。
要说此事,确实是因她而起,寻晴本可以在府中继续过她的安慰日子,如今跟着她在外操劳也就罢了,还连累她跟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
如此想着,祝殷殷就觉得不能再拖了,她必须要尽快实施自己的计划。
等到中午,两人都没吃早上狱卒送来的馊饭,直到中午,金灿灿的日光打在牢房上方唯一一处狭窄的窗户,透过层层铁栏照射进来,在阴暗的牢房中投下一小片光明。
祝殷殷突然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牢门口,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