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殷殷没想到,长安居的人会亲自找上门。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上门的会是一位女子。
泼墨发,芙蓉面,顾盼流转难掩明丽,一身水青长衫立在门前,与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不仅一上来就问她的姓名,还十分爽快地自报家门。
虽然看上去良善无害,祝殷殷却还犹豫着要不要应她。毕竟,方才一群大汉对他们喊打喊杀的画面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难保不是什么新的招数。
只是还没等她细想,那女子便似乎心中已有了答案,兀自走上前来,伸手递给她一张装饰精致的信笺。
“方才家仆多有失礼,还望祝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这态度和祝殷殷原先预想的有所不同,于是她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封递来的信笺,打开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封请柬。
大致内容是想邀请她中秋佳节在长安居赴宴,共赏皎月云云。
再看落款,是用极隽秀的蝇头小楷写就的二字——魏鸢。字脚还落下一枚方正小印,字迹清晰,只有四字,长安主人。
好一个长安主人!此人竟如此大胆,知道的说他是长安居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偌大长安城的主人。
许是看见了祝殷殷脸上神情,面前女子蓦地倩然一笑,道:“早听闻祝小姐面铺生意红火,想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届时可定要一展风采。”
祝殷殷当即从这话里察觉到一丝不对,反问:“你是?”
“在下正是魏鸢。”
祝殷殷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就是那长安居的主人。她身姿不凡,的确不像是寻常人,但让祝殷殷意外的是,这长安居主人竟会亲自登门拜访。
如此一来,祝殷殷心中对这长安居的成见便又减了几分。
祝殷殷望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得投去赞叹欣赏的目光,如果傅砚白在的话,恐怕会跟她产生一样的想法。
长安居在她这里也渐渐变得有趣起来。
祝殷殷冲面前的魏鸢一笑,而后爽快地将请柬收入囊中,道:“好,到时定会前去。”
那魏鸢见状,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如此甚好,那我便就此告辞。”
祝殷殷本想招待她吃一碗店里最拿手的杂酱面,可那魏鸢却摇头婉拒:“届时祝姑娘来长安居,还怕尝不到吗。”
如此,祝殷殷便也就作罢。
没想到,那魏鸢前脚踏出面铺,后脚就冒出几个不知从哪来的黑衣壮汉跟在她身后,看样子像是她随身的保镖。
夜晚的凉风拂过,祝殷殷不禁打了个寒战,若是她方才不答应那魏鸢,难保这尊“大神”不会使出什么先礼后兵的招数。
后来一段时间,祝殷殷杂酱面铺里的生意都不见起色,从前的老主顾也不再光顾,一连半个月她们面铺都颗粒无收。
唯一会偶尔来光顾的,便只有旁边的傅砚白。
虽说近来生意都被风头正盛的长安居“抢”去,但傅砚白的阳春面馆的生意却没她这般萧条。
她打眼瞧着,估计也只比从前少去三成的食客。
反倒是她的面铺,不只是中了什么“邪”,连过路的乞丐都不愿意进来瞧上一眼。
即使觉得蹊跷,但也寻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傅砚白常常过来,不仅时时安慰她几句,还不惜把自己进的账拨给她一些,好让她能勉强维持面铺的运营。
毕竟当初她从将军府里带来的银两,现下已经所剩无几了。
店里生意差,祝殷殷情绪便也跟着低落。
唯一能稍稍转移她注意的,便是即将到来的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