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离姜家,一路上江眠都在沉默,这条路她曾走过无数遍,现在的心情却和昨天放学的时候差之千里。
短短一夜,她的整个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自己不是姜家亲生这件事,她接受的很快,相比较那条视频和多出来的记忆,简直不止一提。
钱助理同样沉默,他还陷入在自己脑补的心疼之中,原以为江眠这些年不会吃什么苦,虽然姜家比不上江家,但条件也算不错。
谁说有钱就不会过的苦,他以后再也不仇富了,呜呜,虽然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在默默的猛/男落泪。
车速平稳,熟悉的街景匀速倒退,倒车镜里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她突然觉得,那栋她曾经生活了十年的房子,此刻变得异常渺小。
她看着眼前繁华的街道,忙碌的人群,脑海中不禁闪现出未来的画面,现在大家忙碌追逐的地位,金钱,在未来一点用处都没有,万两黄金也抵不过一块儿干巴巴的过期面包。
车子缓缓停在辰安公馆门口,钱助理带着江眠走进去,进去时会路过一片花园,江眠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如果说昨天她来这里,那绝对会很陌生。
但现在的她居然能感觉到一丝熟悉,明明没来过,但却有记忆,江眠不禁加快了脚步。
奇怪,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也可能是她还没适应这件离谱的事情。
足足走了十分钟,钱助理才带着江眠走到门口,刚一进门,江眠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一堆人。
很好,和那诡异的记忆里一模一样,无论是他们坐的姿势,还是脸上的表情,都那么的.....让人讨厌。
听到大门口的动静,几人齐刷刷的回过头看向门口,那眼神怎么说呢,冷漠,淡然,完完全全就是在看陌生人,丝毫不加掩饰,没什么情绪。
江肃先开口,语气平平:“坐。”
江眠看了一眼会议桌,是的,就是会议桌,江家的客厅里摆放的不是沙发,而是一张长四米宽两米,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古董檀木会议桌,谁家好人家里客厅摆会议桌啊!
再看坐着的这些人,一个个中间隔的距离就跟身边人有病毒似的,饶是她有记忆,也再次受了不小的二次冲击,毕竟那些对她来说真的就只是记忆而已,远没有亲眼看到觉得有病。
江眠选了个离他们最远的椅子坐下,察觉到她选的位置,江傅容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江眠在看江肃和王舒之,这对儿她所谓的亲生父母,完全不像是中年人。
男人穿着一身肃穆,熨烫立板的黑色西装,浅褐色的杏眼凌厉,眉眼深邃,满脸写着,我是赚钱机器。
王舒之穿着一身标准女总裁职业套装,她看起来比江肃还年轻许多,根本不像是生过五个孩子的人。
相比较江家人来说,王舒之的眉眼更温和一些,但那双眸子里偏偏是目空一切上位者独有的淡然,丝毫没有一个找回孩子母亲的喜悦。
“待你十六岁时我会再来,其他事问你大哥。”江肃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干脆,利落,甚至还没等江眠回答什么,或者问什么,完全不在意。
王舒之更甚,甚至连句话都没说,直接就走,仿佛就是来跟江眠认识一下,混个脸熟,打个照面儿。
夫妻俩自始至终都没有互相说过一句话,一前一后分别离开。
剩余其他四人也相继离开,上楼的上楼,出门的出门,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次见面,所有人完全就是走个过场。
江眠在整个过程中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她从进门开始新奇打量,果然如此,直到现在沉默接受。
有了记忆的她接受的很快,她知道,江家人这样不是因为对她有意见,也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没有感情,没有感情自然不会有什么情绪。
有些时候愤怒厌恶和憎恨,对某些人和人之间都是奢望。
不单是对她,江家所有人对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感情,非要说有什么关系,估计只有那层血缘和那张略微相似的脸。
江眠懒洋洋跟老大爷似的的瘫坐在椅子上,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无所谓,反正过几年都要玩儿完,摆喽~ ^o^
啧,就是凳子有点隔得慌,木凳子哪儿有沙发舒服,得找个时间把这拆了。
江眠回到自己卧室,装修的怎么说呢,黑白色样板房,无功无过,毫无任何个人色彩,想改随时也可以改。
空间很大,每个人的房间都是套间,客厅,卧室,衣帽间,洗手间,足足有两百平。
江家就是大房子里包裹着一个个小房子,不像家,像是小区里的一栋楼,他们彼此之间只是打过照面儿的邻居。
江眠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床上,这床比她在姜家的大,是两米的成人床,姜家那个还是儿童床,他们一直没给她换,她也懒得去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