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欢意,夜夜被那神火折磨得苦不堪言,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梅欢意一听闻修山大典还要在下月,就欲哭无泪。不过这月听王宫内的宫人说,还有一件大事。
镇国公文在阔的千岁大寿就在这月,趁着若水将军还在宫内,毕竟是几百年的老臣,幽冥王百里松也有意要操办一番。
看来这月的幽冥洲也是十分热闹,只是不知道孟求微会不会出席,若是他出席,说不定到时还能大开眼界。
只是孟求微终日称病,梅欢意也不得出去,一直守在这寝殿内,像在蹲牢狱一般。
不过也算是个好事,梅欢意这些日子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修行,那枚璞玉被孟求微拿走后,她体内的灵力也一并被抽走。
一夜之间,云泥之别。梅欢意倒觉得十分解脱,孟求微大抵就是企图用那些灵力来束缚控制她。
如今倒是解脱,她也可以继续修习往日精益的术法,不再受那些奇异灵力的束缚,也再不会有奇怪的“千里传音”在半夜传来。
*
司徒府。
司徒茂回府后心情大好,司徒盈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计谋,只是她现在忧心的,是这婚期一拖再拖,到时便不作数了。
“来报!”司徒府的门生高声在回廊口喊道。
司徒盈怒道:“什么事,快说!”
这门生心下坎坷,道:“门前来了个人,说是来探亲。”
司徒茂父女二人相视,倒是十分意外的模样,司徒茂摆手道:“什么亲戚,赶走赶走!”
门生很是扭捏,一溜烟跑出去,没一会儿又跑回来,规规矩矩地跪在廊前,道:“那人说有要事相商,还请门主务必赏脸一见。”
外室之事,司徒盈向来是不管的,只是这次难得见司徒茂有些担忧,也抢着要去府前一探究竟。
来人一身软烟色斗篷,却带着草笠,立在暴雨中的屋檐之下。
门生一嗓子喊道,那人回身,倒是长得十分秀气,一副书生模样。
“表舅,在下潘玄。”那人弯身行礼,语气很是恳切。
司徒茂听眼前这人喊自己表舅,也约莫记起来。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远亲,司徒茂生母有个表妹,那表妹嫁入冥界,这才生下了潘玄。只不过早些年间听说,嫁入冥界后就不曾与幽冥洲这边的亲戚来往了。
如今这表侄子却找上门来,实在是令人意外。
司徒茂见他只身前来,问道:“原来如此,表姑母现下何处?”
潘玄却低下头,语气有些抽泣,道:“家母被害身亡,独我逃了出来,母亲临死时,若是走投无路,可来表舅这里。”
也就是说,这潘玄如今竟已经走投无路了么?
司徒盈站在司徒茂身后,二人挤着一把伞,那雨水溅到司徒盈身上,她打了个喷嚏。
潘玄见状,脱下身上披着的斗篷递给司徒盈,道:“想来这就是表妹了?”
司徒盈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噎住,脸红了半晌只答道:“小女司徒盈,见过表哥。”
方才一副赌气的模样,现下就如此贤惠温柔,司徒茂自然察觉到自家女儿的变化,道:“表姑母也是命苦,你且快进来吧,外面雨大。”
潘玄进了府后,就一五一十地说起来。
原来潘玄的生母周氏原本沾了司徒氏的光,在幽冥宫做个小女官,后来不知怎么的,与冥界中人私通,竟瞒着众人偷偷生下潘玄,瞒了百年有余。
周氏嫁入冥界后,夫家嫌弃她灵力修为不高,又是幽冥洲中人,对她很是苛待,待周氏生下潘玄后,夫家就意欲去母留子了。
只是这潘玄到底是自小就和生母周氏待在一起的,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脱开身的。
周氏自然深知如若潘玄再待在冥界,恐怕也会如她一般为人耻笑,夫家也会疑心他血脉不纯。
她也知道自己有个远亲司徒氏,在幽冥洲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于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潘玄务必寻到司徒府。
这才有了今日。
只是当日周氏病逝时,还曾递给潘玄一件信物,是一枚玉佩。说是若司徒氏不肯收留,便只管拿出这枚玉佩给司徒氏的门主。
如今司徒茂拗不过自家女儿,还是给这位远亲安排了住房。
潘玄心中也是不好领受,自觉拿出这枚玉佩,这玉佩通体温润,钟为浮雕,玲珑精巧。
这是上好的玉佩,司徒茂拿在手中摩挲了许久,心中却是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