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要命,忽然找不见许沉翡,问过子女后都说无人瞧见堂姐,还以为把兄长的爱女弄丢。
全然忘了她已经是二十八岁的成年人。
许沉翡听了又好笑又羞愧,坦言自己大概是不小心在休息室睡着,抱歉让二叔这样着急找她。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啊。
许存豫的一位画家朋友得知他刚刚回国的侄女竟是许沉翡,迫不及待要见她。
“目的非常明确,想要请你作他将要举办的画展的策展人。”
许沉翡完全醒过来了。
她是富家小姐不错,但她仍然热爱她忙碌且实际上赚不来多少钱的职业。
她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策展人。
“您和您的朋友在哪里?我现在过去。”她边说边起身低头整理衣裙向外走。
等到许存豫面前,刚要开口,先被他截下话头。
许存豫指着沉翡空掉一半的耳垂问:“我记得你今日戴的是一对耳环,是吧?”
沉翡抬手去摸,这才意识到,原来赶路太急,不知何时将松掉的那枚耳环掉落。她如此这般地解释一番,画家大佬听了却笑,“这倒是我的不是,害许小姐丢了东西。”
“千万别这样讲。”许沉翡笑说,“不然,我可要借机抬价。”
画家大佬听罢,仿佛被噎住,先是停顿一刻,接着对许存豫说:“原来存豫你的面子不过如此,我还以为许小姐因我是你的朋友而降价。”
三人说笑几句,许沉翡与画家大佬交换联系方式,之后便寻了个由头先行告辞。
行至酒店大堂,许沉翡不死心,问前台工作人员,是否有人拾到与她耳上一模一样的翡翠耳环。
前台抱歉地表示并没有,她只好作罢,继续向外走。
唐诚已经来接她,到达时已告知她将车停在露天停车场,并不难找。
许沉翡没等唐诚秉持一位管家的职业素养为她拉开车门,便已钻进了车内。
唐诚微微错愕。
许沉翡难得抱怨,“倒霉。丢掉一枚耳环。”
对方沉默几秒,回身递上一团手帕。
许沉翡不明所以地接过。手帕散开,露出其中包裹的小小硬物。
正是许沉翡丢掉的一半耳环。
不出所料,翡翠已经碎裂。
可仍旧有失而复得的欣喜,些微冲淡她归国后种种不适与不顺意。
许沉翡的眼睛中终于浮起真情实意的笑意,“哪里找到的?”
唐诚不停地在心里感叹真是“孽缘”,回答道:“是陈嘉荣先生的助理送来的。”
许沉翡愣住。
这种一言不发便将失物归还的作风,确实很像陈嘉荣。
她不由叹气。怎么一再欠他人情。
“他有留下什么话?”许沉翡追问。
唐诚不晓得这两人间的前缘,只觉得这一遭像极微妙的命中注定,很适合作为一段商业联姻的温情面具。
然而,“没有。陈先生没有任何话请助理转达。”
事实上,他的助理只是在唐诚的惊讶中敲开车门,再将包裹着半副耳环的手帕递过来。
许沉翡莫名想笑。
唐诚却觉得她笑得甚至有几分阴森。
下一秒,听见她用极其柔和的语气问他,“你有没有办法找到陈嘉荣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