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只怕要落空。
既然已经选择结婚,那么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退一步,是小事。
许沉翡没有坚持,只说:“我希望可以用我熟悉的家政团队。另外我希望仍然可以给唐先生留一间房,不必担心他不可以信任。”
于公于私,陈嘉荣对唐诚没任何芥蒂,“如果他同意。”
许沉翡点点头,“我会过问他的意见。”
再一则,“我什么时候搬家合适?”
陈嘉荣摊开双手,“随时恭候。”
许沉翡的效率很高,非常高。
她那么多琐碎的行李,各色珠宝首饰、娇贵的皮具和衣裳,以及她的日常用具和无法割舍的艺术品,打包起来都很麻烦,她竟然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整理完毕,统统安置在陈嘉荣家中。
不,眼下应该称为他们的家。
唐诚依旧为她鞍前马后,不过婉拒同行要求,声称海棠山园的空房子需要人看顾。
许沉翡料到这样的结局,她虽不在意,但毕竟国情不同,要他和一对新婚夫妇同住,未免有些难为情。
但她依然向他致谢,说实在是辛苦了。
唐诚秉持职业精神,“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一切收拾妥当,搬家的事情尘埃落定。
陈嘉荣看着衣帽间里多出的女性衣饰,不免笑了,“你牺牲好大。”
甚至没有另外准备一间房。
许沉翡沉默片刻,回应,“我不信你家里从不来客人。”
“很遗憾我没有先见之明,不然很应该买一套双主卧的房子。”
“求你,别再折腾。”许沉翡被半年内两次搬家搞得筋疲力尽,“相比之下,我觉得和你在一张床上睡觉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陈嘉荣想了想,“不然还是我去睡客房?”
许沉翡瞥他一眼,冷静微笑,“好啊。全世界都要知道许家大小姐是一个刁蛮到把新婚丈夫赶到客房睡觉的女人。”她又补充,“别忘了,我还背着一个‘委曲求全’的人设。”
陈嘉荣最终决定投降。
当晚十点,许沉翡在床旁安置的沙发中饮红酒时,不免叹气。
陈嘉荣正好踏入卧房,顿时停步,问道:“怎么了?”
许沉翡含蓄地扫视室内,直白提问:“我可以更改室内软装吗?”
“最好不要。如果这样做,你恐怕不得不再次搬家。”
“其实软装也不是不能接受。”许沉翡退一步,起码陈嘉荣的审美还算不错,或者说他请的设计师审美不错,“但是这把沙发起码可以换一换?”实在是中看不中用。
陈嘉荣颔首,“这部分你随意。”
得到允许,许沉翡终于心满意足,继续喝睡前红酒。
目前为止,一切都低于预期,除了他的藏酒。而他慷慨地表示许沉翡可以随意取用。
许沉翡显然没有客气。
她让陈嘉荣离她远一点,“不要让你身上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干扰到我。”
陈嘉荣一时觉得进退两难,这可是在他的家中。
他表情复杂地看了看许沉翡,索性靠在卧室门旁边的墙站着。
等待许沉翡何时能发现。
好歹她仍然没有丢掉自己的敏锐,很快询问:“为什么不坐下?”
陈嘉荣忍不住阴阳怪气,“怕靠太近,打扰您品酒。”
许沉翡笑了。
她的酒量向来不错,这点红酒尚且达不到微醺的效果,但确实为眉眼流转添了几分风情。
随意的、慵懒的,像最丝滑的绸缎,也像最柔软的天鹅绒。
“坐吧,我好歹懂得做客人的基本礼貌,没道理让主人家站着。”
陈嘉荣原本想调侃,是的,你只会在做主人时让客人站着。但眼下有另一件事更为要紧。
他纠正道:“不是客人。”
他最终没靠太近,坐在床前凳上,凝视她,并再次重申,“你不是客人。”
许沉翡调笑,“会把我的名字写上房产证吗?”
陈嘉荣大方极了,“当然,如果你需要。”
听了他的话,许沉翡笑笑,再次重复从前说过的话,“我不稀罕。”
陈嘉荣看着她散漫随意地靠在沙发中饮红酒的样子,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她会稀罕的。
他始终觉得,她不在意任何东西,因为本身足够富有,精神和物质都是。所以她不在意任何外来的瞩目和赠予,不在意任何人,更加不会在乎任何男人。
在这一刻,他忽然对她口中的前任们升起强烈的好奇。
什么样的男人,值得被她关注,继而短暂地依恋或倾慕。
但他无法问出口。
这时候,许沉翡放下空掉的红酒杯走过来,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