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诚在几日后同许沉翡道别。
许沉翡再次祝福他一帆风顺,从容大度,背地里却连饮酒时都在叹息,再也找不到比唐先生更令人安心的雇员。
陈嘉荣对此只是微笑摇头,毫不留情点评道:“以你开出的薪酬,再加上那轻松到几乎可称为带薪度假的工作,应该有很多人愿意尽心尽力为你工作。”
许沉翡:“可他们都无法令我安心。”
她再嫌弃地看陈嘉荣,怪他根本不了解情况,“你知不知道我的房子里有多少古董和珍贵画作,怎么可以随意交给任意一人?”
哦,他想起来了,许小姐的别墅中昂贵之物随处可见,或许最便宜的是房子本身。
她甚至为此请专门的安保团队,设置许多隐匿报警机关。
陈嘉荣微笑讽刺,“你应该请打理博物馆的人员为你打理别墅。”
许沉翡忍住将杯中温热红酒泼他一脸的冲动,告诫自己这太不淑女。况且两人每日能相处的时间不多,她可以在这短暂时间内容忍他的失礼。
可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给我。”
陈嘉荣面色一僵,仿佛想到什么,撇嘴说道:“我不认识搞艺术的人。”
许沉翡若有所思,“你是说唐玉曼小姐?”
陈嘉荣面无表情地反问:“谁是唐玉曼?”
许沉翡顿时笑不可遏。
笑完,却正色警告他,“请不要在与我相处时想起你的任何一位前女友。”
陈嘉荣说当然,又问道:“那么,和我在一起时,你是否偶尔会想起你的前男友们?”
许沉翡面露难色,犹豫口吻,“很不好说。我的前男友没有你这样不解风情、只知工作的人,我很少会联想起他们。”
陈嘉荣无语凝噎,不知该喜该忧。
许沉翡却得寸进尺,“说真的,你该庆幸时机恰好,否则你一定追不到我。”
这话勾起陈嘉荣的好奇心,他追问:“说说看,你富有情调的前男友如何追求你?”
许沉翡认真回忆,有些细微之处已记忆太清,却还记得种种浪漫之举,“每一件都比Kevin先生送来一束土到掉渣的红玫瑰来得富有情趣。”
虽然她真的很喜欢那束玫瑰,但绝不可能在此刻说出口。
陈嘉荣听了以后只是点点头,“无所谓,反正他们都已是前男友。”
许沉翡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掀被上床的动作都停顿住,神色复杂地看他。
陈嘉荣揽住她的肩,扶她倒在床上,又贴心为她盖好被子,“早点休息吧,Sapphire小姐,充足的睡眠很重要,你告诉我的。”
他说着关掉灯,在另一侧躺好。
许沉翡沉默地调整心情,许久以后,开口:“今日的晚安吻呢?”
回应的声音懒散,“明天吧。明天我可以吻两次。”
许沉翡完全确信了,当年所赠的玫瑰只是例外,他的绅士之举则是完全出于教养。
这个人的构成中绝无任何罗曼蒂克的元素!
这怨念持续到次日晚间,接到陈嘉荣电话,得知他要飞往南方某城出差。
许沉翡随口追问:“几时的飞机?”
“一小时后起飞。”
“你的行李准备已准备好?”
“事出突然,来不及整理。”
“要我帮忙吗?”
“不必麻烦。”
“何时回城?”
“要看事情的进展,至多不过五个工作日。”
“为什么事,去得这样急?”
他的知无不言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笑说:“我要报备的这程度?”
许沉翡暗骂他“神经”,“我随口一问,不肯说算了。”
“谁说我不肯。”
他真要一五一十同她说清的架势,许沉翡匆匆打断了,“我并不好奇。”
陈嘉荣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在那一端微微蹙眉却仍要强撑礼貌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听到她冷漠口吻地警告他,“陈嘉荣,我并没有原谅你。”
笑声立刻止息,陈嘉荣困惑追问:“我何时冒犯你而不自知?”
许沉翡吝惜语言,只吐出“昨晚”二字,不再多说。
陈嘉荣将记忆拨向过去,仔细回忆,做出猜测之后又感到不敢置信,“该不会是为晚安吻?”
许沉翡嗤笑一声,“别太自信。”
“那是为什么?”
许沉翡却息声了。不能说与“晚安吻”无关,怪他不解风情,怪他全无浪漫心思。
又或许是他懒得用心,毕竟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陈嘉荣喊她名字,打断她思索,“沉翡,我快要登机。”
“哦。”许沉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