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令白芦靠着窗,闲闲地望着下面的人群,卖耳坠子的,卖糖画人的,现在就慢慢走动起来,等到了罗织节那天,才真真是繁荣。
后面的巷子里,碎石板铺着,狭窄深长的巷里,沿边的屋檐伸出,一些人来来回回走动,手中提着几个大红明亮的灯笼要挂,连这巷子都要沾上过节的喜气。
轻烟雨走着,侧身给那红澄澄的灯笼让路,又是一声熟悉的斥叫——
“轻寒!站住!”
他保持着侧身让路的姿态,闻言目光轻斜,看着巷口处一身蓝衣的娇美少女,雨丝细密地飘着,她撑着一把油纸伞向着他走来,周边赤红的灯笼映照在她纯洁的脸庞。
“…赵小姐,我们不会拜访贵府,你请回吧。”
“哟!你终于开口了,我还以为你哑了呢。”
细雨打在伞纸上,轻柔的拍击声下,撑着伞的少女仰起头看向他。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找谁你怎么管得着?当然,我也可以听听你说的,罗织节那天你会出来吗?”
轻烟雨转身要走,一道灵力如前日那般萦绕在他迈出的腿前,千金小姐从后面绕到他前面来,眯着的眸间带着猫般的神情。
“怎么又要走,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那把剑呢,怎么不随身带着你的法器?”
“与你何干。”再一次被困住的人说话间难免不客气。
“说起来,上次我没等到你,却碰上了两个杀神,这账我还没找你算呢。”说罢,她又轻轻一笑,“不过,马上就是罗织节了,我也不想闹不好看,你便告诉我,知不知道那两人是谁,修为如何?”
“我不知,你问完了吗。”细雨沾湿了他的眉睫,阴沉的天空下,眸色难辨。
“那好。”
她绕着他走了一圈,收了灵力,看着他头也不回就离去的背影,伸出手轻轻挥了挥,雨丝点湿指尖,泠月剑在腰间轻荡。
她收回手,捻了捻指尖,轻抚腰间的佩剑。
“剑都激动了,挣得开吧,怎么不走呢…”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她在伞下,静静地望着,黑衣少年走在微雨中,火红的灯笼悬挂在巷口一侧,昏暗地天色下,他慢慢离开…
雨一直下,这几日窝在客栈里,令白芦感觉要发霉了,打算出去走走,阴雨天里,即使不用打伞,她这个级别的修为也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淋湿,拒绝了同样闲得发霉的剑灵死乞白赖跟着去的请求,雨中独步也成了一件浪漫的事。
一剑下去,原本蛮横猥琐的男人顿时跪在地上倒下,膝盖骨处血如泉涌。
“啊——”他痛苦捂着膝盖嚎叫着。
令白芦斜睨着,慢慢收回剑,扔下满地血腥狼藉,悠悠地离开了狭窄的后巷。
“你若是再鞭笞折辱乞丐,我也可以让你变成乞丐。”
然而,刚走出巷口,迎面就撞见一个穿着鹅黄色纱裙的少女,像专门找到这里似的。
少女看着她,手握起腰间的佩剑。
“你做的?”
令白芦笑了笑,开口打招呼,“赵小姐。”
赵月舒却没笑,那张绷紧的脸甚至透露出一丝不悦。
“那是我赵府的人!”
听着这质问般的语气,她脸上的笑意淡了,开口不似方才轻柔。
“哦,既然如此,那赵小姐不如将人带回赵府好生管教,当街鞭打乞儿,逼人吃泔水学狗给他舔鞋。这般行事,终有一日招致杀身之祸。”
赵月舒嗅着她身后浓烈的血腥味,闻言呵斥般开口:“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到我赵府头上来了!”
“轻寒是如何管教他的灵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