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料,正是吉卦——乾为天卦。
卦象是在说她和齐意康的关系会通顺无阻的进展吗?
克妻命格凶险,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几乎每次和齐意康分别后,她都要拔掉心田里一不小心长出来的幻想。
钟引光轻声念道:我输不起的。
这是从她学周易术数起,哪怕得到了卦象,仍旧无比迷茫的一回。
念奴推开门,见她虽然还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但好在已经把那些蓍草放了下来,便说道:“女郎,您终于完事了,膳食已经热了第二次了,再凉可就要重做了。您用膳吧,我这就去给您端进来。”
钟引光头昏脑涨地坐在桌案前,她端着热汤,半天也没动。转眼,她又把碗放了下来:“念奴,男女之间可否不欺风月,只为真心呢?”
念奴听不懂她的意思,但钟引光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便开始自说自话:“我与赵五郎之间无关风月,也有真心,哪怕换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吧。”
齐意康从寺庙中回到上京,肯定会有诸多不习惯的地方,自己又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世前景的人,他想亲近也在常理之中,待他熟悉了周围环境,交到了知心好友,那渐行渐远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钟引光这样想着,吃下去了一些饭食,却食不知味。
念奴不知道她在为什么烦心,还以为是贺礼的事,便说道:“女郎,您说要什么我去买回来给您看就是了,保准您满意。”
钟引光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提起笔来,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写完看也不看就把纸递给了念奴。
念奴咽了口唾沫,恭恭敬敬地重新把纸呈到她眼前:“女郎,这纸上的东西,真的都要买了做贺礼吗?”
钟引光匆匆一眼,才发觉自己写了整整一满页纸。
她拍拍脑袋,思来想去,最后用笔圈出了龙血香树,细心地叮嘱道:“挑最繁茂的两株,花盆上要雕水波纹。”
安排妥当,钟引光一瘸一拐地走到床榻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这腿伤的真不是时候,偏偏在赴宴前,知道的是我崴了脚,不知道的当我腿脚有问题呢。”
念奴掩口而笑,看她心情好些了,便试着说:“女郎,要不我去娘子那问问有没有剩的药油。娘子以前给郎主按过腰,听说那个药油很是管用。如果能给女郎擦擦,定然不会耽误两日后去赴宴。”
找杜蕴拿药?那她情愿被别人误解。
钟引光冷淡地摇摇手:“那大可不必,不用这药,两天后也能好。”
念奴识相的噤了声,便出去采买贺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