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正值春末夏初之际，林间的风丝丝缕缕带着微凉。
还在感慨人生的欧璟聿，借着月光兴致勃勃数了半个时辰的鱼，无他，只是单纯清算明天一早的烤鱼数量。
修行者耳清目明，数着欧璟聿闻着残留的烤鱼香味，味蕾又馋了，颜溪厨艺尚可，一顿烤鱼成功收买他饥肠辘辘的胃。
不由得偷瞄颜溪，视线余光一顿，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似有东西在浮动前行。
定睛一看，一蹦三尺高。
欧璟聿躲在颜溪身后，惊呼：“卧槽卧槽卧槽！水里有怪物啊！”
一连几个卧槽都无法表达他受到的惊吓。
颜溪甩开拽住自己衣摆的咸猪手，指尖掐诀，溪水中形成一个漩涡，瞬息带着半透明的东西上岸。
欧璟聿悄悄从颜溪身后探出头来，辨认半天，有些不自信地询问颜溪：“这是蛇皮吧？是吧是吧？就是……”
双手大小比划一番，泄气道：“就是有三个我这么粗……一顿得吃几个我啊……”
瞪大眼睛观察半截的蛇蜕，喃喃自语道：“这么大只动物管理局放得下吗？怕不是成精了吧……”
颜溪斜睨他一眼，打断他的白痴发言：“这是妖，蛇妖十年一小蜕，百年一大蜕，这透明程度尚可，该是只三五百年修为的蛇妖。”
被科普的欧璟聿大着胆子上前摸了把蛇蜕，入手冰凉丝滑。
颜溪凝眉，蛇族向来占有欲很强，这种小蜕皮大多都是自行处理好的，这么大喇喇遗弃的少有，极有可能是新鲜蜕的，未来得及处理。
浅浅一笑，便宜她了，这用来炼制骨鞭以及一些丹药可是不错的材料，品质能更上一层楼。
可惜蛇族向来小气，要不是穷得叮当响，扣扣搜搜拿点出去卖，就得杀蛇越货，蛇族又爱群居，如非必要都不愿跑到蛇窝里被群起而攻之。
眼前的蛇蜕嗖的一下不见了，茫然的环顾四周，看到颜溪正不紧不慢收起一个乾坤袋，他凑过去好奇宝宝又又又发问：“这个装起来干嘛？有什么用啊？”
颜溪突然古怪的笑笑，阴恻恻的眼神紧盯欧璟聿，“没什么用，等哪天心情不好，用它捂死你。”
“嘎！”欧璟聿瞬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眼里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惶恐，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一言不合就杀他！他明明很乖的好吧？
垂头丧气跟在颜溪身后，他思绪混乱，脑子里掠过一万种自救方法，最终一一否决，愁眉苦脸思索良久，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咬咬牙，目光坚定的停留在颜溪纤瘦的背影上。
一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双手抵住颜溪的肩膀，他深呼一口气，一鼓作气道：“我长得不错，虽然不会做饭，但我会听话，我给你当三，你不要想着杀我了行吗？我以后都听你的！”
芥子空间悬浮不动的霜花灵剑捕抓到重要的词，剑身嗡鸣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初，无人窥到异常。
颜溪：“？？？”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颜溪抬头，银白的月光撒在男子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浅蓝色的眸子里透出的不是以往温柔宠溺的光，是清澈而又愚蠢的大无畏。
“呵！”颜溪一声冷呵唤回了脑子一热的欧璟聿离家出走的智商，双手被无情拂开，他直挺挺站在颜溪身前，低头注视着到肩膀的人儿，略显尴尬、无措。
对上那双冷淡的、如墨的星眸，他反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动作快到脑子反应不过来，又脆又响的一巴掌，高束起的发丝被震落几缕，半张脸痛到麻木了。
殷红的血丝自薄唇淌下，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似乎在发冷，缓缓回过头，眼神有些空洞，呆呆看着颜溪冷凝的俏脸。
颜溪幽深的墨眸撞进他眼里，红唇轻启，一字一顿：“自、尊、自、爱、没、人、教、你、吗？”
一字一句，如雷音贯耳，振聋发聩，欧璟聿眼眶一红，眼泪毫无预兆滚滚滑落，一把抱住颜溪，脑袋埋在她肩膀上，不稍片刻，肩上的衣料被滚烫的泪水打湿，细弱的呜咽声如同在暴风雨夜被抛弃的小动物，可怜又无助。
颜溪抬手，欲推开的动作僵住，顿在空中良久，改为轻拍他的背，无声安抚他。
欧璟聿紧紧抱着她，哭了很久，哭到乏力睡过去。
颜溪躺靠在大块的石头上，腿上躺着睡得不甚安稳的欧璟聿，轻轻拂开被泪水沾湿的散落青丝，随手施了个清洁术。
“对不……起……对不起……”睡梦中的人轻声呢喃，眉头紧锁，似在梦魇。
颜溪拿出一小盒檀香，默默点燃，檀香悠悠飘荡在四周，不安分乱动的人在檀香中沉沉睡去，眉眼舒展。
颜溪幽幽叹气，算了，一个孩子，提心吊胆躲了好些年，又不禁吓的，三言两语就想把自己卖了，殷柚视角的那个反派是如何形成的，她也不想追根究底，终究是讲述者视角的成品，所有的一切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