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到升骑八百里加急密报,真不是我五哥?南时想着心中更是烦闷。
秦固看过却笑了起来:“他这是没把殿下你这个小堂姑放在眼里,敢指挥宇文将军分兵给他,倒是有几分胆量。”
南时摇头叹了一声,不知是气周埙的蠢,还是为了自己或是大虞国迷茫的将来:“这侄子我不想要了,谁爱要谁要吧。”说罢打马继续赶路。
入夜三人找个个背风的地方匆匆吃了点东西换马,察觉南时右臂动的吃力,秦固拍了叶高云一把:“去,到前面最近的亭子放两支响箭,把前面的车接过来。”
高云见他如此严肃也来及细问驰马飞快上了官道。
秦固试着碰了下她的肩膀:“伤口崩开了?”
“皮肉伤不碍事,明天进城再说。”
“再歇会儿,前面有马车换个药的时间不会误事。”
“来了,请殿下上车。”
秦固招手示意他下来:“我驾车,你在前面领路。”
“这不好吧将军。”
“你给殿下换药?”
叶高云慌忙跳下车:“不敢不敢。”
这家伙真是恨不得将她的名节踩在脚底下,南时羞愤不已强压火气:“你们两个吵死了,都给我离车五十步远!”
高云平生第一次感到来自女孩的威势:“是,殿下。”
秦固尚未意识到自己的错处还想坚持:“你手不方便……”
“从我醒过来那天都是自己换的,不劳将军费心,我们还是快些赶路。”
“哥,殿下怎么生气了?”
“殿下是个好脾气的,我也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但必定是我有所疏漏。”
“是不是伤处太疼后悔跟你去北边受罪?”
秦固这会也发不出脾气:“不会,不过这趟我最后悔应该是让你留在这。”
“这话说得,我还想去飞骑呢!”
“想得美!老实待着吧!”
被砸那日除了冲击对五脏六腑的损伤,外伤最重的就是右肩,南时咬牙揭开药布露出一片模糊的血肉,冷风透过车厢缝隙吹过火烧般刺痛的伤口顿感轻松不少。
南时不敢贪凉,更何况自己若是太久没个声响那家伙一定会跑过来看,紧忙上药更衣自己驾车赶路。”
秦固听到声音急忙凑过去小心试探:“我来,你睡会儿。”
南时尽量与他保持距离:“秦将军不懂什么叫避嫌吗?”
秦固气不过一手按住围板逼停马车:“殿下到底还是嫌我这匹夫粗汉上不得台面。”
南时气极反笑:“我还没说话你倒先委屈上了?不过难得见你秦大将军这般苦闷,我可得多看一会儿。怎的,你还想动手不成?”
一听这口风秦固登时松了口气:“要动手我还能留你到现在,总得让我知道错哪吧。”
“好,你觉得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还没成亲就纠缠不清是件很体面的事?我就这般轻贱为了复国什么都豁得出去?万一最后你我没能在一起,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可有想过给我一点后路?”
“是我思虑不周,我只想与你再亲近些没想过百姓们的悠悠众口,没顾及你的名声,但我真的不想给你留一分退路。”
南时微微仰头倚着门板笑了起来:“我是气你,更气自己无能。赶路吧,再不多立些战功,等云川王殿下来了谁还会在乎一个以色侍人讨好边将丢尽先皇颜面的公主。好歹有点功勋傍身,将来见了面也不至于太难看。”
周埙改了名字秦固当然看得出他的野心,可这人不过就是周南昉丢出的一块砖本不至于成为自己的对手。
可他懿宗玄孙的身份一出引得百姓们近乎疯狂般的响应,不过半月聚兵数万攻下重镇金台着实有些超乎预料,但愿远在京城操控一切的桓王殿下别砸着自己。
“原来是为了他,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南时,就冲他今日让你不痛快迁怒于我,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你的错不要和这事混为一谈!”南时坐正了身子赶着两匹马前行:“我还是那句话,这一仗我不想打太久,你能放下一切陪我走吗?”
秦固这次几乎没有犹豫无比坚定的点了头:“我能!”
“你家几代人的心血呢?我都替你不值。”
见她心情好了不少,秦固飞身窜上马车抢过驾车的活计:“这不用你操心,我爹和我祖父要是知道我放着你乱跑转头去奉云廷县公为主,他们一定会亲自爬起来动家法教训我,我娘都不会拦着。
只是你不为自己也得替你父皇母后想想,你如果输给他,先帝先后别说面子怕是连神位都没地方放。”
南时实在没想到这点:“他敢!”
“你这嫡系血脉都跑了看他敢不敢以亡国之名把你父母赶出宗庙。”
“照你这么说,我连让都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