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作为堂堂风神,自然是不可能没有一点看家本领的,虽然此时灵力的水池子只蓄了浅浅的一池底,但也足够孟昭借助法器为奈山织一个梦了。所以当确定殿门关得严严实实,不会有鬼差进来看热闹后,孟昭就站直身体,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然后很有神仙范儿的走到殿中席地而坐,伸手拔下头上的一根素银钗子,用钗尖轻轻在指尖划了一下,赤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血珠滴进钗头半开的玉兰花中,那看起来朴实无华的钗子突然泛起一层柔和的银光。
孟昭抬头看看还傻站在门口的奈山,无语的抿抿唇,拿出哄孩子的耐心对他说:“过来吧,你可以入梦了!”
奈山傻愣愣的点点头,一步一步走到孟昭面前,虔诚的双膝跪地,瞪大眼就看着孟昭。
孟昭:“......那个,伸手碰一下那玉兰花包就行。”
奈山:“......哦”说完伸出右手食指,轻颤着慢慢靠近那抹柔和的银光,指尖刚刚挨到光晕,整个人就在一瞬之间被吸入光里,那银光闪了闪,也彻底归于寂灭,半开的玉兰花包却紧紧闭合,不露一丝缝隙。
孟昭法相庄严的收了势,将银钗珍而重之的重新插回发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捧起自己的手指头仔细查看,一边轻轻吹气一边可怜巴巴的皱起鼻子:“这个破幽冥司,让人打白工就罢了,还得出血,简直没天理!”
手不疼了,孟昭又百无聊赖的躺在地板上发呆,心里念叨着:好不容易办个公差,趁机休息一会吧,回去也是在包殊那厮身后站规矩,又无聊又累,可是这么干躺着好像也有点无聊......
让孟昭意识回笼的是一阵凉风,她慢慢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地板上就睡着了。殿内的门窗都关得好好的,而那阵凉风的来源则是在她身边席地而坐的包殊,此时他正拿着原本应该好好呆在孟昭脑袋上的银钗子研究。
孟昭:“......那是我的!”说完才慢吞吞的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缓解一下长时间躺在过于冷硬的地板上带来的酸痛感。
包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知道是你的,就是从你脑袋上拿的。”
孟昭:“堂堂天尊竟然不问自取?”
包殊:“主要是怕你年纪小,玩什么邪魔歪道!”
孟昭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吐槽三遍:你年纪大,就你年纪大!缓了缓之后才咬着后槽牙说:“那是我的本命法器!”
包殊斜眼瞥他一眼:“知道是本命法器还这么明晃晃的插在脑袋上?你这不是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命门在哪嘛?而且,你这本命法器实在是有些......怎么说呢?有些朴素了!”
孟昭看着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些话的包殊,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而是震惊,她不明白一个岁数这么大、备受三届敬仰的神仙是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你你你,你作为一个长辈,怎么好意思这么评论一个小辈的?”
包殊依然云淡风轻:“嗯?这是评论嘛?这是事实啊!我记得你爹的本命法器是一把赤金琉璃匕首,你姐姐的是八宝缠丝软鞭,不说威风不威风,至少都挺好看的,怎么到你这,就这么朴实无华了?”
本命法器看起来一点都不威风一直是孟昭心里的一个痛,此时被包殊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更让她想吐血,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怼回去。
更气人的是包殊的评论还没有结束:“能造梦?也不是完全无用,但你就拿它造个梦就把自己累晕过去了,可见这东西不但不贴心,还不太顶用啊!”
孟昭:“......我那是睡着、睡着了懂吗?不是造梦累的,是被你安排的这个破差事给累的!”
包殊:“干这么点事就累成这样了?那看来是你的问题!”
孟昭要气死了,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为自己找回场子了,极度的愤怒之下理智被狠狠的扫到一边,她恶向胆边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包殊扑了过去,力道和角度掌握的刚刚好,从包殊侧面微微弯出一个弧线,从正面将猝不及防的包殊狠狠按在身下,张开嘴就要照着包殊那张虽然还不错但永远冷臭冷臭的脸上咬过去,此时被扫到桌下的理智努力的从桌沿边探出一个脑袋尖,不要命的尖叫,才唤回孟昭一丝丝理性,让她临时改了方向,照着包殊左肩使劲咬了上去,直到舌尖泛起冰冷的微甜才猛的退开。
包殊自打化生以来,带过兵、打过架,小时候还比较弱的时候甚至挨过打,但从来没挨过咬,一时也被孟昭这不按常理出牌给震住了,傻呆呆的躺在地上看着她。
其实在孟昭的小尖牙刺破包殊肩膀的皮肤时,她就已经清醒了,但本着既然已经干了,那就干到底的原则,就又使了使劲,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停手(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包殊手里拽回自己的钗子、窜出了殿门。
包殊默默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屈起手肘打算坐起来,没想到一动就牵扯到肩膀上仍在缓慢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