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正思索着,却瞬时间被人箍住了脖颈,捂住了口鼻。
姜寻低眸,眉心一蹙,手肘迅速往后一击。
空气霎时间顺畅了。
姜寻回头,刚准备出鞭,却看到面前,是一个柔弱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抬眼,眼底满是忧愁。
姜寻紧握着鞭把的手松了下来。
言不弱也被后面的动静惊动。
老妇人唇色惨白,声音气虚无力,她用着力气摆手:“姑娘,莫去。”
姜寻上前搀扶住老妇人:“对不起。”
老妇人无力的摇了摇头:“姑娘若是不嫌弃,请随妾身来。”
姜寻望向言不弱,见他颔首后,姜寻便随着老妇人去了。
老妇人家离王娘子家并不算远。
姜寻跨到里面,却被面前的景象惊到。
三四个姑娘围在木桌旁,满面愁容。
姜寻的步子慢了许多。
“这些姑娘,原本都有自己的家庭。”老妇人缓缓道着。
几个姑娘见姜寻,窃窃私语了几句,其中一人上前,挽住了老妇人,将她扶到了木椅上。
姑娘抬眼:“我来和你说吧。”
姑娘招呼着姜寻坐下,为她倒上了一杯水。
“我们本是同丈夫来这儿游玩,尝尝这桃花酿的。”姑娘白皙的手不停搓动着,“那群酒娘,看似人畜无害,实则一个比一个精明,我们的丈夫,一个又一个的沉迷于酒肆,直至如今,他们全如人间蒸发一般。”
女子的语气越来越强,愤怒和委屈涌现。
所以老妇人拉住了他们,是因为这个村子,本就不太平。
“好好的人,又为何失踪?”姜寻咬了咬嘴唇。
女子望向酒肆的方向:“酒娘们年轻貌美,我们的丈夫也被勾去了魂,天天在这儿不走,但一足七日,便不见了踪影。”
女子眸底闪出不甘。
如此一来,今夜,言不弱岂不是有危险?
“姑娘,与你同行的男子,可否是你的夫君?”老妇人问道。
姜寻摇头:“是结伴的伙伴。”
姜寻低下头,没再回话,若是如此,定是不能让言不弱喝下那桃花酿。
亥时。
姜寻趁大家熟睡,出了门。
她换上了一套男子的衣裳,抹去脸上的脂粉,贴上了假胡子。
明明是人定,却灯火通明。
一家一家的小酒肆,都充满了嬉闹的声音。
她凭着记忆,来到了王娘子家。
门口已经挂上了“肆”字的旗子。
姜寻耐着胆子走了进去。
琴声悠悠,女子们在台上舞着,薄若蝉翼的衣衫下,衬着优美的曲线。
台下的男子们畅饮美酒,观赏美人。
姜寻扫视了一转屋内,急切寻找着言不弱的身影。
一女子上前,搂住姜寻的脖颈。
脂粉的香味冲入鼻腔,让人浑身不适。
姜寻推开她,拉开了距离:“姑娘,请自重。”
女子娇嗔一声,拉长着声调:“公子来这,不就是寻开心吗?今日,小女子陪您畅饮桃花酿,作乐赏舞,可好?”
姜寻清了清嗓子:“那劳烦姑娘了。”
姜寻跟着进到了靠里的位置,一路上,她并未寻到言不弱的身影。
那小女子动作轻柔,将酒缓缓倒入杯中。
她瞥了一眼姜寻。
姜寻的目光并不在她的身上。
女子举起酒杯,招呼着姜寻。
姜寻微勾唇角,扯出一抹笑,颔首:“姑娘先请。”
见女子喝下这酒后,姜寻才随后饮下。
良久,酒肆中的人忽的开始睡倒。
姜寻揉了揉脑袋,随着面前的人们,一同倒在了桌子上。
周围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桌椅碰撞的声音,人被拖走的声音。
“今日怎么就这几个人?”
声音响起。
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是昨晚与自己一战的那个男子。
姜寻心里一沉,继续听着动静。
“这肠草,需服七日才会腹痛而死。我们已经尽力在拉客了。”女子声音颤抖,透着胆怯。
“若是耽误了主子的大事,你们担当得起吗?”男子呵斥着。
姜寻如今算是知道了。
这酒里的气味,是欲花粉,若是服下,会使人神志不清,昏迷一刹,但又有飘飘欲仙之感,并带有依赖性。
他们竟在酒家村做着这样的勾当。
那些男子并不是失踪,而是早已命绝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