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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过豪言壮语,但这家还真的不好当。”

算盘一抖,往后一仰,乔知鱼生无可恋的瘫在了椅子上。

离丧礼办完已经过去了三日,这三日,乔家就像个破洞口袋,钱从四面八方流走。

先是办丧花了五十余两,后来结清了被山贼杀死的佣人仆役的抚恤,又花了八十余两。

除此以外,这次乔家从梳云山回江阳的车队运送的成酒是江阳几个大酒楼在三年前就和乔家签订契约订下的,如今全都折了,无法按期交付,因此比照酒楼付的定金,需要三倍赔付。

一来二去,三天的时间花出去近五百两银子,乔家的流动资金基本告罄。

被逼无奈,乔知鱼只得把酒窖里的存货全数发卖,勉强进项五十余两。

如今乔家的资产只剩城东一套老宅,一口窖池,村里一套田庄,几十亩地。除此以外,手头的钱仅够他们三人外加一个老管家两个奴婢、守别院的两个远房亲戚,生活两个月。

当然,乔家百年酒业,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城外断剑山有乔家的藏酒洞,里面储藏的酒货有的已经有七八十年的年头,年份久远,价值连城。但这些酒货属于是祖宗基业,轻易不得发卖,因此无法变现,是个能看不能吃的金疙瘩。

三个月后,官府将前来征收三年一次的巨额买扑酒税,像乔家这样的酒户,税额高达三百两纹银,如若不交,则不能再当市卖酒。

雪上加霜的是,暮崖县派人来跟她说,当初截杀乔家那伙山贼消失了,不知道他们潜去了哪里。

有出无进,八方散财。

事如乱麻,小人暗藏。

这个家,可真是不好当啊。

乔知鱼捏了捏眉心,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窗外圆月高悬,月色透过窗,洒到了她的身上。

她想起一些往事来。

前世父母去世的时候,她也只有十七岁,刚刚高考完,填了志愿,还没有去上学。

父母名下有一家公司,家里小有积蓄。那段时间,突然冒出来许多的叔叔伯伯,说她还小,一个女孩子家哪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说她又要读大学又要管家,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他们要帮她的忙,教她打理公司。

奶奶说,让他们都滚。

奶奶又说,读大学也好,打理公司也好,说起来复杂,其实都跟织毛衣一样。一开始的时候,就只有两根签子,一坨细线,旁的什么都没有,要自己把最开始的那几扣系好,这时候要难点,接下来每打一个扣,就完成一点,只要坚持下去,线团就会越来越小,毛衣越织越大。

她现在就是在系毛衣那最初几扣,乔知鱼想。

只要坚持下去,慢慢就会好起来。到时候,她不一定从事酤酒,她可以倒买倒卖,跨境经商,甚至可以试着发明火药、肥皂,反正不可能把她给饿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乔知鱼长出一口气,缓缓放松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屋顶传来屋瓦破裂的声音。

“啪……啪……”

这声音接连不断。

刚刚放松下去的乔知鱼顷刻间坐直。

房上有人!

谁?

这么晚了,走房顶摸过来,避过众人直抵后院,行事鬼祟……

难道是那伙山贼?

回想起那尸横遍野的尸沟,乔知鱼心如擂鼓,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惧意。

果真亡命之徒,下手狠辣,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这已经是江阳乔家屋邸,城中繁华之地,私宅之中,他们竟然这也敢闯?

她迅速起身吹灭了灯烛,随后不声不响蹲下,摸出靴侧短匕,反握手中。

握匕首的手有些颤抖,她扫了几眼周围,决定越窗而出往主屋逃去,一边持匕首自卫,一边大声呼喊,吸引他人注意。

狼狈了点,但或许能保命。

一边想着,乔知鱼一边躬低身子,已经摸到了窗旁,手还未触到窗框,窗户竟突然被人从外拉开。

“阿临!你睡了么?”来人压低声音,一边喊着,一边偷偷摸摸往里钻。

“是我,赵季,我来给你送钱了。”

赵季,云川巨富赵家的二子,乔临生前挚友。

乔知鱼长松口气,收了匕首,“赵季?为何不走正门。”

“把我吓一跳!小点声……”

“从小我爹就不许我和你一起玩,走正门?回去他得把我打得跳起来。”

他从胸前摸出一叠银票,“你现在是家主了,可不容易,以后需要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是兄弟我的私房,你先拿去应急。”

“我过几天再来,你可千万要撑住啊,乔家就靠你了。”

他把银票往乔知鱼手里一拍,转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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