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斩手(2 / 2)

家酒爬上去。”

“李家要往上爬,但李家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事,那就是把别人踹下去!”

“我李家从来不做这样下贱的事!”

李志皱起了眉头,不服气的囔囔着:“不把别人踹下去,怎么爬?”

李守业笑了两声,“志儿,难道你以为把别人踹下去了,就能爬得轻松?爬得顺利?”

“江阳酒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当整个江阳就只有你一家能酿出酒时,李家酒能在整个大晟大受欢迎?你李家酒是什么酒,上京的贵人们怎会知道你李家酒好不好喝,他们愿意尝你李家酒,是因为李家酒是酒乡江阳的酒!”

“只有江阳兴盛,好酒众多,这酒乡的名头才能扛得起来,我们李家才能往上走。如若江阳衰败,没人酿酒,这酒乡的名号就要落到赢川、扶枝、符河去。到时候,李家是什么?李家又算什么?不知名村野的破落酒户罢了!”

“志儿,你是不是觉得这江阳的条条框框许多规矩,是江阳督酒令设下的,亦是由他监察?”

他摇了摇头,“其实,这些规矩都是千百年来,大家约定俗成,设在所有酒户的心里。雷池,一步都不可越,越过去了,天地不容。”

“我们李家走到酒状元这个位置上,花了三百年。如今莲花白成为贡酒,李家也水涨船高,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吗?你知道从酒状元这个位置上摔下来,就再也爬不起来?”

“慈母败儿,每次我要教训你,你娘总拦着。如今你屡次犯下大错,再容你这样下去,江阳酒乡将再无李家,祖宗心血亦将毁于一旦。”

“爹?”

李志顿觉不妙,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想做什么?爹,你就只有我一个儿子啊!这都是小事,才两千斤粮食。”

“我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但李家,不只有一个儿子。”

“酒神在上,祖宗在上。我儿,你品行不端,戕害酒户,手段卑劣,不能掌家,亦不能酿酒。从此以后,你便退出酒界,为防你今后冒用李家名号酿酒售酒,按照江阳城酒训,你将被斩去调粮搅缸的……右手。”

李守业终于转过身来,双手却托着一把血迹斑驳的砍刀。

明亮的烛光被他高大胖硕的身躯挡在身后,他的脸此刻阴得像十殿阎罗。

“啊!”

李志顿时被吓得往后倒爬两步,屁滚尿流的就要爬起来往祠堂外跑去。

李守业快走两步,伸手扣住儿子的肩,将他扣翻在地,然后大手像鹰爪一样死死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往主桌处拖。

“爹,爹饶了我这次,我是你儿子啊,爹!”李志吓得涕泗横流,使劲挣扎。

李老爷子不管这么多,他面沉如霜,将儿子的手狠狠压上主桌,单手提起那只砍刀来。

望着那柄锈迹斑驳的大砍刀,以及主桌上无数的砍痕,深褐色的暗沉,李志终于崩溃得大哭起来。

每年祭祖的时候,他总是好奇祠堂那具刀痕累累又脏又旧的主桌怎么还不撤换,明明家里有得是钱;他也好奇为什么敬祖的时候,要对一把破烂砍刀烧香叩首,明明李家祖上是农户又不是猎户。

他去问父亲为什么。

父亲说,那桌子和刀都是供奉,供得是酤酒人的底线和良心。

若没有狠辣的手段和坚韧的信念,三百年风云变幻,李家怎能从一个两手空空的白头农户成为江阳制霸一方的酒家。

桌和刀上的血,便是李家酒业长盛不衰背后的秘密……

“爹,爹!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在这惨烈的家族历史面前,李志终于有了一丝悔意。

“晚了。”李老爷子咬着牙,单手抬起砍刀。

昏暗祠堂里,侵染了无数人血的砍刀高高举起,然后决然落下……

“啊!”李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刀落下,一时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

在砍刀即将挨到人手的瞬间,说时迟那时快,一只修长的手迅速插进来,竟然顷刻间稳稳架住李守业的手腕。

李志的手掌,刀下幸存。

李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浑身都软了。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望向这只仗义相助的手的主人。

乔临面无表情,神情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俯身垂眸,冷冷地问道:“李志,最后问你一次。知不知错,服不服?”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