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锋细作尚未抓出,各宫禁严,本来上元灯节这次宫家也不欲大张旗鼓,只是让各宫自行准备。
宫尚角因外务在身几日前便匆匆离开了宫门,而宫远徵不知从哪得了执刃的允令,此时,他正同云为衾走在去往山谷外的路上。
云为衾自是穿了那日宫远徵送来的蓝白花纹的裙袄,白色丝绒做成的腰间的系带勾勒出清瘦但却玲珑的腰身,侧旁还坠了一个甚是精致的铃铛,整套衣饰映衬得气色分外白嫩红润。
但云为衾现下神情颇为怪异:
倒不是因为衣服不合身,而是走在前面的宫远徵,竟也同样穿了件蓝白相间,脖戴绒领的锦袍。
隔远而望,二人看起来竟是颇为的,相称。
宫远徵越来越奇怪了。
但云为衾再如何奇怪也不敢多言,只是低头跟着走。
允许通行的令牌亮出,宫门大开,顺着青岩石筑成的台阶向下眺去,便能看到临江两岸的烟火。水岸两边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放起了花灯。
宫远徵回头,远处的灯火映照在发饰间的银铛之上,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我方才可是给你下了毒,你敢乱跑的话……”
话未挑明,但意思不言而喻。
云为衾不解:他是何时下的毒,自己怎会没有一丝察觉。
宫远徵仿佛看透了云为衾的心思,往前走了一步,缓缓凑到云为衾的耳边,近得可以听到各自的呼吸声,“我下毒,向来神不知鬼不觉……”
云为衾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年,一眼便看到少年那浓密纤长的睫毛。
睫毛之下,是一双狭长明亮的眸子。
二人视线交织碰撞。
宫远徵极不自然地迅速拉开距离,扭头转身道:“哼,不想毒发身亡,你便跟好我。”随后快步往前走去。
云为衾只得撇开脑海中杂乱的想法,紧跟上宫远徵的步伐,走向不远处那已然灯火璀璨、热闹非凡的小镇。
长街灯火如昼,各式花车上摆满了各种灯笼,杂耍、灯谜、小食等各类摊点沿街摆开,被周边铺面悬放的灯笼照的分外亮堂,提着花灯有说有笑的男女老少,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声、舞狮子耍龙灯的人群……整条大街人头攒动,各色声音此起彼伏,甚是熙攘。
久居深闺的云为衾对这番热闹之景并不多见,现下少女心性被激发,跟在宫远徵身后却不再低眉敛目,而是新奇地打量着四周。
“糖葫芦!”走到一个摊点时,云为衾不禁喊了出来。走在前方的宫远徵停顿下来。
旁边的老板忙上前道:“我这糖葫芦酸甜可口,客官,不如来一串?”
宫远徵不欲多作停留,又对乡野之食嗤之以鼻,正欲拒绝。
那老板又道:“您瞧您家小娘子可是眼馋的紧哪……”
宫远徵闻言,耳尖微红。这才回头望去,看到此时云为衾正眨巴着眼睛,用小心翼翼但却从未有过的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买一串吧,就一串。
“多少。”宫远徵恢复冷脸,沉声问道,起手去摸身上的钱袋。
老板笑意盈盈:“不多不多,三文钱,不如,给您也来一串?”
摸着钱袋的动作微顿,宫远徵这才发现:他根本没带钱袋。
宫门常年各类东西供应不断,加之自己又鲜少出门…
夜色遮掩住了少年尴尬的神色,旁边是少女和老板充满希望的眼神。
终于,两人还是人手一串糖葫芦往街前走去,糖葫芦串的老板偷偷看着手中精妙绝伦的银制暗器,喜笑颜开:今天赚大发了,等摆完摊就去当了,肯定能当好多银子!!
宫远徵看着旁边吃得甚是满足的少女,不禁低头看向手中的糖葫芦,这东西真有这么好吃?
裹带着糖浆的酸甜气味扑入鼻中,里面的山楂看起来亦是晶莹水润。
终是忍不住低头尝了一口。
不过如此。
但好像,是还挺好吃的。
拿着糖葫芦边走边吃的少女又禁不住驻足在一辆灯车前,满车五彩斑斓各式各样的花灯看得她眼花缭乱。
旁边的宫远徵只好停下,环手而立,话语中似是带着怒气和不耐烦,但眼底毫无愠色:“怎么,你又要买什么?”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万花楼的一间厢房内,一名身着紫衣的女人端坐在桌前,旁边的暗处似还站着一个人影。
紫衣女子嘴边笑意浅浅:“听说,是最小的那位出来了。”
“刚接到的消息,这不我就来找你了?”隐在暗处的人语气缓慢,却带着可以察觉的危险。
“这位虽年纪尚小,但精通毒药暗器,可不好对付。”紫衣缓缓斟了一盏茶。
“哼,他一个人倒可以这样想,不过今日,说是身边又跟着一名女子……”人影笑意森然,带着嗜血的气息。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