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轩辕兵士被相柳用计,围困于孤岛之上。
相柳一人拦在千军之前,手上的冰霜弯刀凛冽逼人。
在海上,相柳有无数依仗,即便他身负重伤,依旧无人敢进。
恰此时,神君号令自遥远的天际响起,百灵族的声音传遍整个神山领域。
那是撤退和谈的号角。
“国师……”
萦乐立在阵前,恍若未闻。
“国师!”阵前的将领催促。
萦乐不退。
他冷厉一笑,几乎是瞬间暴起,九尾盛开,弧光如神降。
很多人都知道萦乐实力深不可测,却从未见过他九尾毕现的战斗模样,于大荒而言,他是象征,不是战神。
然而此刻,他释放出来的灵压,与相柳不相上下。
“相柳不除,祸患难平!”
相柳不屑:“你想杀我,私心而已,何必说得冠冕堂皇。”
接下来,轩辕的将士看见了他们一生难以企及的一幕。
天地昏暗,海水倒灌,整个孤屿植物疯涨,又迅速冰封,绵密的雪无故飘落,无数的冰花与树枝自空中炸开。
那一刻,将士们清楚,若非相柳留手,他们撑不到孤岛。
而他们眼里温润如玉的国师,莹绿的眼里再无仁慈,全是妖异的杀意。
萦乐折一尾,相柳断一骨。
相柳一斩,断尾划出一条惨烈的痕迹,如雪白棉絮绽开。
那一战,光风霁月的国师九尾尽折。
九命相柳浑身浴血,茫茫海际随时可匿,却丝毫不退。
小灼惊惶赶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她仓皇跑过去,双手颤抖扶起相柳,捂着心口吐了一口血。
相柳看着她毫不犹豫跑向自己,抬手轻轻擦掉她唇边的血迹。
“痛、吗……我压制不住。”
小灼又气又疼:“你再压抑,我也能感受到痛,何况我还亲眼看着!”
她没想到,萦乐说不让她做选择,是这个意思。
但她不会让相柳有事,也不能让萦乐死。
“帝君已经答应和谈,今日一战是号角晚至惜伤和气,你们赶紧带国师回去疗伤吧。”
小灼看着躺在血泊里的萦乐,冷冷道:“我从来没有选择,只有一个答案;倘若你再执迷不悟,伤我至爱,我们就只能是敌人,不死不休。”
一声鸣哨,白羽金冠雕落地,小灼扶着相柳,缓缓离开。
背后一道声音颤抖响起:“我终究……成了你眼里最不堪的存在。”
小灼脚步一顿,这停顿稍纵即逝,她带着相柳飞身跃上雕背,划空而去。
她将灵力分成细密的支流,温和柔缓地进入相柳的伤口。
血早已干涸凝固,小灼却看着伤口紧紧皱眉。
相柳嘶哑的声音响起:“不忍心?”
“嗯。”小灼声音带着哽咽。
相柳躺在她腿上,偏过头,周身气压很低,不愿理她的模样。
小灼语气不好:“周围都是大海,你一转身就能走,非得跟他打吗?”
“是他要杀我。”相柳强调。
“那你也不用理他啊,轩辕帝的撤兵号角都吹了那么久,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何必两败俱伤……”
小灼停下话,相柳凶狠而受伤地看着她,好像她说了多过分的话。
她不解:“明明是你过分……”明明答应她别受伤,却偏偏要在不紧要的时候拼命。
只是话没说出口,相柳却猛然起身,堵住她的唇。
熟悉的吻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小灼的手在他背后一抹,便是崩裂的伤口与流出的血。
你不要命了!
小灼睁大眼睛,想挣脱他,她慌乱用手堵在他后背伤口处,血却越来越多,她狠心用力将相柳推开。
相柳面色苍白,嘴角含血,却勾唇嘲笑:“你对他不忍心,对我倒狠得下心。”
“谁?”小灼一愣,没细想,急汹汹喊他:“背过身去!”
相柳额角抽动,冷哼一声,跟她作对似的,转身的动作尤其慢。
小灼施展灵力,给他止血。
海风呼哧掠过,两人一阵沉默。
小灼看着相柳倔强孤傲的背影,不由好笑:“你以为,我对谁不忍心?”
相柳不答,端坐未动。
小灼怕他这般紧绷着伤口疼痛,终究没逗他,解释清楚:“我方才不忍心,是为你,与旁人无关。我让你不要与萦乐纠缠,不是怨你伤他,是害怕你受伤。”
眼前人身体微动,缓缓转头,终于抬眼看她。
他略显高傲地抬了抬下巴,随后调整身体,闭着眼睛缓缓躺在她腿上。
整个动作矜贵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