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坐下来才发现伤口被撞到了,血流到纱布外面来,顺着手背流了一片。
为了不让那块可怜的黄瓜片彻底死翘翘,做完听力后我就加快速度,待我做完所有题后,那包扎的纱布也红透了。我又飞也似的赶到了医院,刚好一个半小时。医生准备好了麻药等我,动作麻利的把黄瓜片缝回了我的手指。
我从小学琴,为了保护手家里人基本不让我做家务,所以到进大学的时候我才第一次自己削苹果。杨豆豆当时看我拿刀削苹果的架势就发毛,总觉得我要把手指头削下来。
她这样越发引起了我的好胜心,不想被人当作娇小姐,就开始苦练削苹果皮技术。寝室里谁要吃苹果了,我就央求她们让我来削皮。在把几十只苹果连皮带肉削得瘦身一圈后,我练就了一手堪比杜月笙的高超的削苹果技能。削完后苹果皮还完好的贴着苹果,不动根本看不出来,待吃的时候一手转苹果一手拉皮,完整的一圈苹果皮像一圈彩带似的剥落下来。
为此我得意了很久,现在倒好,我是拿自己当苹果了。
那天余下的时间我都在呲牙咧嘴中担忧我的黄瓜片还能不能存活,会不会影响我弹琴。杨豆豆很体贴的替我买饭打水,我也算被人伺候了一下,还不赖。
传呼响了,我不情愿的起身去接,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林溪在吗?”
我立刻听出了是谁:“谭天,是你!什么事?”
谭天有点意外我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点命令的口气说,“你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好奇怪谭天的到来,更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手弄伤了。
“别啰嗦了,下来再说。” 谭天不由分说的命令到,然后挂了电话。
切,有这么来慰问病号的嘛,这么凶,一点也不温柔。不过看在他专门来看我的份上,我还是走下楼去。
谭天的光头已经长成板寸了,毛绒绒的像颗猕猴桃。他穿了件白衬衫,浅灰色的西裤,两手插兜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上次看到时那样意气风发一脸骄傲。他看见我走过去也没有笑,嘴角勉强动了动。走近了发现他不光头上毛茸茸,脸上也是,好像好几天没刮胡子了,这又是要整啥新造型吗,整成毛猴子?我心里想。
我走到谭天面前,他什么也没说一直看着我,认真地打量一下我的气色,然后又看向我的手,半天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想问他为什么不去卖报了,可是好像有点唐突问不出口。
他在看我,我在看他看我的样子。
看了半晌他终于开口说:“有精神到附近走走吗?”
“我还不至于失血过多晕倒,走路还是可以的。” 我试图调节一下这沉默的气氛,朝他笑笑说。
“你手怎么回事?流了这么多血?” 谭天轻声的问,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温柔。
“你怎么知道我流了很多血?你怎么知道我手弄伤了?” 我却还是执拗着刚才的疑惑,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谭天白了我一眼,一副“我早知道你这德行”的表情,抬起右胳膊给我看,他的白衬衫袖子上有些暗红的血迹,说到:“你又没认出你早上撞了谁?”
“我早上撞的人是你?你袖子上的血是我弄的?”我吃惊又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当时急着赶去考试,根本就没抬头看。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脏了,我帮你洗干净。”
“难道你要我现在把衣服脱下来?”他一副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挑衅神情。我一下子脸红了,无言以对的低下头。
他看我红着脸,收回了刚才的表情,又换成嫌弃的口气说:“谁要你洗了,你现在这样子怕是自己洗脸都有问题。”
“那我赔你一件吧。” 我很是过意不去,总想做点啥。
谭天皱起眉头瞪了我一眼,“行了,你以为我是来要赔偿的吗?” 我又被他噎得不知道要说啥。
一会他大概觉得自己太凶了,换成柔和的口气说:“你的手伤得怎么样?”
“还好啊,皮肉伤,缝了几针而已,应该还能动。” 我故作轻松的说,其实对于手能不能恢复我心里还在打鼓,但是我不喜欢把这些表露在外人面前。
“缝几针而已,说得那么轻巧,好像缝纽扣似的。” 他明明是来慰问我和关心我的,可却非要用这样戏虐的口气。
“那有什么,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脚被自行车夹了,没打麻药缝了好几针呢,今天有麻药已经很好了。” 我轻描淡写的说到。
“当时为什么不打麻药?” 谭天追问着。
“医生那天快下班了,准备麻药程序多,她估计想偷懒吧。她让我爸按着我的腿,我妈抱着我上身。我痛得哇哇大哭,那个医生就吓唬我说再哭就把我爸妈抓走。我吓得就一直忍着没有哭,倒是把我妈看哭了,一个劲的说你哭吧,哭出来没关系。可是我还是不敢哭,缝完针后我浑身都被冷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