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吹过,身体轻盈自在有节奏的跳动着,略微清凉的空气一口接一口通过鼻腔传到了胸腔,被我的体温温暖着,也同时清扫着我心中的积怨。跑了一圈后我对自己说如果在我跑完3000米之前,谭天能过来陪我跑完剩下的,那么我就按约定的听他解释。如果他没有来,那么说明他眼里有更重要的人和事,我和他之间不如就先停一停吧。平日里跑3000米是件很漫长的事,总是希望快点跑完,今天我却希望不要那么快到终点。在400米的跑道上跑完7圈后,谭天仍旧没有出现,望着这最后的200米路,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速度也一点点慢下来。
“快到了,再加把儿劲。” 一个温和略带磁性的男生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还没待我扭头看他,他已经一溜烟的跑到我前面去了。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见到他穿着一件藏青色镶橙色边的短袖运动衫,背后有一个很大的橙色S,背影看上去高瘦挺拔,乌黑浓密的头发随风飞扬,很像金城武拍的那只洗发水广告。他一定是以为我跑不动了,所以跑上来给我打气,他不知道我慢下来是因为不想跑到终点。
可是跑得再慢也有结束的时候,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提起脚步咬了咬牙,跑完了这最后200米。到终点后,我慢下脚步走到操场中间的草地上调整心跳和呼吸。也许是因为最近练习得少了,也许是因为连日来心情不佳影响了身体状态,我今天跑完后呼吸异常急促,感觉血液全部涌上了头,头昏昏沉沉的。
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喊:“当心……” 我正想回头确认是不是在对我说时,突然被人用力一推。我被推得往前趔趄了几步,而推我的人由于用力过猛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我的眼前晃过一个橙色的S。就在我一片茫然之时,有一个人飞快的将我扑倒在地上。我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觉得右脚传来一阵剧痛,我痛苦的惨叫了一声。
扭头一看只见一支标枪赫然戳在我的脚上,摇晃了几下后倒了下去,脚踝上方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皮肉被掀开露出了骨头,鲜血汩汩的从伤口里冒出来。我刚才本就有点头晕目眩,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更是让我觉得天旋地转。这时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别看。”
模模糊糊中我听见旁边有人喊:“有人中标枪啦!”
耳边又有很多七嘴八舌的声音:“赶快送她去校医院吧!她流了好多血。”
一会儿又有一个气喘吁吁惊慌失措的声音说:“对……对不起,我……我标枪打中你了……”
我动动腿,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可是好像白费力,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怎么从嘴角挤出了一句:“你是哪个部落的?枪法这么好。”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身体在颠簸,不断的颠簸让我有点清醒过来,我意识到自己被人背在背上。这人身上的气味怎么这么像谭天,他怎么会背着我?刚才把我扑倒在地的是他吗?我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却怎么也睁不开,只感觉身体的热量一点点的从腿上流出去。
突然我感觉到一个趔趄,背我的人好像摔倒了,就在我几乎要从他背上滑下去时,他放低了身子用力托住了我,然后又健步如飞的走起来。
颠簸了好一阵子后,我听到旁边有人喊:“医生,医生……” 然后就有人过来七手八脚的把我放到了床上。一躺到床上我就冷得缩成了一团,这时有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盖在了我身上,我的右手也被一个热乎乎的大手掌覆盖起来。
我迷糊的□□着,感觉我的手上好像被扎了一针。
有个熟悉的声音说:“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说话的人应该就在我身旁,但这个声音听上去却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我想辨别这个声音的方向,可是我的意识却也随着它像热气球似的飘远了。我的身体好像也一起跟着飞到了天上,随风飘行。不知飘了多久热气球突然爆了,我被重重的摔到地上,我想从热气球里爬出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我着急的挣扎着可是无济于事,就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林溪,你醒了!”
这次我终于能睁开眼睛了,但就好像还没睡醒一样,反应很慢也没什么力气说话,谭天的脸从远到近慢慢映入我的眼帘。他满脸的愁容,两条原本意气风发的眉毛现在像打了一个八字结紧紧缠绕在一起,眼睛红红的真快要变成大白兔了。他干嘛这么发愁?我半梦半醒间的脑子像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见他不开心。我伸手想要去展开他紧锁的眉结,可是手还是不太听使唤,抬了一点点就没力气了。
谭天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说:“你觉得怎么样?疼吗?”
我想说话但说不出来,只得点了点头。我瞥见自己的右脚被纱布裹得像粽子一样的高高吊着,我想起来刚才我受伤了,我下意识的想动一动。
谭天按住了我的腿,说:“别着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的脚会好起来的。现在别乱